脖颈传来的刺痛令她想起雪地那一幕。(
楚炎扬言要杀了三个奴才作为补偿,她念及这一路上他们的尽心服侍以及对楚炎的愤懑,不顾一切冲向楚炎,将他绊倒在地上,然后抓起地上的雪往他脸上狠砸。
想来那万年大冰块人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吧……
安若岚一想到这就发出铃儿般清脆的笑声。因腹部动作稍大,扯动脚髁和脖颈,传来刺痛令她稍微收敛了些,但丝毫不影响她将楚炎弄一身狼狈后带来的愉悦心情。
绿儿手捧一碗姜汤推门而进,看到安若岚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到,脸带微笑。
“侧妃娘娘,何事笑的这么开心?能否告知奴婢一二,也好让奴婢乐一乐。”坐到她床边,将带有热气的姜汤递到安若岚面前,让她趁热喝下。
安若岚一口而尽,直见碗底,喝的一滴不剩。
她将空碗交还绿儿手上,接过她另一只手递送的手帕往唇边一抹,将残留的汁液擦净又继续掩嘴而笑,脸颊浮现两片红晕,好不娇嫩。
“绿儿你都不知道,他摔倒在地上,脸上、脖子上、身体上全是雪,他当时那样子简直要笑死我了,我猜他长这么大,一定没尝过雪是什么味道的。”
绿儿脑海中浮现楚炎当时的“惨状”,嘴角抽了抽。
对于绿儿等一众下属来说,楚炎一向都是高大上如同谪仙、神邸一般的存在,别说是有人用雪砸他,就连靠近他多一分、望他多一眼,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对楚炎的一种亵渎、侮辱。
往他身上、脸上砸雪这样的事,也就只有侧妃娘娘敢、并做的出来。
安若岚看到绿儿的脸色不太对劲,笑声渐消,不由出声问道:“怎么?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绿儿怔了怔,扯开嘴皮,强笑道:“没……没有。”
决不能让她察觉出什么。
“奴婢只是在想,那男人被侧妃娘娘您教训的这么惨,一定不敢再犯。”
安若岚冷哼一声,事情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她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看他还敢不敢将对丞相的仇恨发泄到自己身上。
不过……话虽如此,安若岚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重。若他执意要灭她的口,她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与其受制于人,屡屡用一些小打小闹不入流的手段来保护自己,还不如垫高枕头好好想想,究竟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他想欺负都欺负不了。
她见绿儿没什么心思跟自己谈下去,问及了几声关于那两个奴才的状况便挥手让她退下去,自己想好好休息。
可无论怎么辗转反侧变换着躺床的姿势,她就是睡不着,脑袋反倒是越来越清醒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安若岚索性坐了起来,将屁股挪到床边抬手将窗户打开。
寒风夹杂着雪沫直灌而入,使本来就寒冷的室内温度更降了几分。安若岚将白皙冰冷的手伸出去,一片鹅毛雪花刚巧落到手上,逐渐融化成水,从指缝间滑下,落到地上又变成冰。
如果时间换算古代跟现代是一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现代已经死了将近三四个月?
如此一来,家中的亲人对自己不幸遇难身亡的消息也会像飘落手心的雪花一样,逐渐融化、化水流失,最后化为心中无数生死离别记忆中的一个,逐渐将悲伤淡忘。
看着窗外,不断从天上飘落的雪花,又发出一声轻叹。
随后又想起对丞相这位“爹”的奇异感觉,俗话说:无仇不成父子,这句话倒真真切切应验在她和丞相身上了。她特地嘱咐绿儿不要将马车往府衙那边赶,而是选择一处远离官府接近民区的房屋落脚,为的就是不想自己监史的身份过早曝光,让官员为掩饰自己的无能监管特做出一些官民同乐的假场面让自己看。还有,也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隐藏在云县暗处的势力,看能不能在对付丞相之余也培养出属于自己的一支力量。
……
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安若岚透过打开的窗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绿儿张开双手横在大门前面,阻止一众官兵内进。
安若岚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生疑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竟敢一个人挡住大门不让官兵进来,简直跟面对盗贼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一个天一个地啊。
绿儿与官兵首领的对话传入安若岚的耳中,使她不急于走出房外,反而饶有兴致的坐在床边通过打开的窗户看绿儿的表现。
“你们说搜就搜,带人走就带人走,可有证据证明我们是潜逃的罪犯,并且杀了人?”
官兵首领冷哼一声“说的再多也只是狡辩,若不是潜逃的罪犯,又岂会有人向我们举报有一位刻了黥纹的女子逃到这里,马车上还装着两个没了呼吸的人?”
“他那是污蔑!谁说刻了黥纹就是潜逃的罪犯?还有,马车上那两个是活人,而不是死人,你们究竟有没有脑啊?!”绿儿叉着腰,前倾着身体对官兵说出这样一番话。
安若岚摇了摇头。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怎能以为绿儿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原来的绿儿呢?
她觉得自己再不出去,绿儿就要招架不住了,于是拿起床边的一根木棍,借力从房间走了出去。
迎着寒风,傲立于人群中。
绿儿一见到安若岚走了出来,立即揪住她的衣袖,双眼红通,委屈地道:“侧……”
“嘘!”被安若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