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床上的张子权,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卧床上顶,看着正中央,张子权自己小时候刻上的“早”字,张子权只觉得犹在梦中,怎会这般容易便回了家。
张子权还想闭眼继续做梦,不愿美梦就此醒来,却被身侧一顿一顿的哭嚎声硬拉着睁开了眼。
老嬷嬷看张子权睁了眼又闭了眼,以为张子权心里不顺畅,哭的更畅快了,嚎的也更欢脱了。倒是张都看出有什么不对,上前一步,就要向儿子露在锦被外的手臂握去。
张子权侧耳听着嬷嬷的哭声,又用力抿了抿嘴唇,一阵不大不小的痛楚传来,他这才确信不是做梦,是真的回到了家中。
原本张子权以为自己若是到了家里,不说要跟父亲大人发发脾气,好好吃喝一顿也是少不了的。却不想张子权此事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张都已用眼神停住了老嬷嬷继续的哭嚎,就在张都粗糙的大手就要摸到张子权那也变得多少有些粗糙的手的时候。张子权终于开口说话了。
“爹,我再睡会。”
张都本就有些红的眼眶,终于湿润了。泪珠要看就要从眼中滑落,张都急忙站直了身子,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又用手拍了拍弓着身子伏在张子权床边的嬷嬷,说道:“阿妈,你同我去后厨看看准备的如何了吧。”
老嬷嬷闻声起身,她自是明白张都的心意,无非是给张子权独处的空间。张都搀着老嬷嬷出去了,张子权独自一人在卧房中,缓缓闭上了眼。
一滴泪,从脸颊划过。
惠民镇东南临近惠县县城的一处紫竹林里。这片紫竹林足有百丈方圆,是惠县县城附近百姓最大的经济来源。
紫竹仅产与卞州与帝国较南的青州。是制作竹筏与雕制竹艺的上佳材料。
惠县地处偏角,更是比邻蛮荒。但依旧比起卞州与降州交界处也算的上是中原地带的阳风县来整体高上一截,靠的就是惠县大面积的紫竹林。
出了紫竹林再往东南,贴着惠县县城的空阔地界上,地下三丈早已被掏空,方圆足有三百丈的有一个鸡蛋形状的地牢里。
“噗!”
一声瘆人心底的声响传来。
循声而去,映入眼帘的面试一道瘦削的身影,双手双脚张开,成大字型被人用粗声捆缚在一个丁字形的木架上。
人影对面是一个满身横肉的光膀汉子,汉子手中提溜这一条垂在地上的皮鞭。皮鞭远远看去,泛着冷光,鞭身上还有一缕缕红色闪现。
汉子身后铁栅栏上,暗黄色的灯火闪烁,映照着汉子那张狰狞的丑脸。
“乓乓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铁栅栏外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不多时,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铁栅栏后面。
“憨子,别整死了,一会三爷还要问话呢。”高瘦男子急声说着话,已打开栅栏小门走了进来,一副贱贱的贼笑,对着被捆绑起来身影说道:“挺硬骨头的啊,你服个软,老子就放过你,三爷那也好说话,怎么嘴巴这么硬呢。”
被捆绑着的人影,一身衣衫早已被鞭打的支离破碎。露出的胸膛上满是密布的绳银,通红一片。细弱的双腿更是仅被几条垂落下来的布条遮挡着,大腿根部更是被鞭打的皮开肉绽开来。
这人竟还未昏迷,左脸上一个半尺长的血印,给这张相比瘦削的身体来说更显小巧的脸庞,描上了更为重墨的一笔。
人影睁开狭小而细长的右眼,左脸的肿胀已将他的左眼完全挡死。
被绑缚着的人影,吐出一口血沫,砸在脚下的地板上,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我去年买了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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