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眉鼠眼的柴小虎早已为左青安排好了大马,外太守府外迎候着。不得不说自打映竹被左青安排到卞陵中军大营带兵去了,这贼眉鼠眼的柴小虎成熟的越发快了。
左青出了太守府大门,跃身上马。结果府中胥吏递过来的马鞭,挥手示意诸人退下,又说了句“本府早则今晚,迟则明朝,便会归来。”
说罢便大马向着卞陵城大门方向,扬鞭而去。
“哒哒哒”
马蹄声响,在这空阔的城郊,穿得格外远。前两日城中大官们的聚众出行,无疑向卞陵城百姓们传达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卞州府将有大变。果真昨日就传出消息,卞陵驻军大员大肆调动,王子尧王大人卸任后,越发炙手可热的军备大人,却被天狼公子打发到海边看大门去了。
卞州知晓内情的官场、军场,模糊知晓内幕消息的底层官佐、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平民百姓,一时间都有些草木皆兵,更是绝少有人出行了。
当然世事无绝对,左青策马扬鞭,奔驰在卞陵城外城郊支路上,正的方向。路上行人却是比往日少了许多,但是仍有一两个人影,在不足三丈宽的土路上走着。
特别是一个背负着一条黑色长布袋的男子,左青出了卞陵城,骑乘大马还未奔出半柱香的路程,这男子已映入眼眶,左青远远打眼一瞧,只觉得这男子一身彪炳气焰,但左找寻菊香,还有他事,倒也没多在意这男子。
结果左青驾马,绕过卞陵城外破败土地庙之后的必由之路上,这男子身形又出现了。
左青已警觉到这男子正是冲他而来,再转念一想,左青心中已有了计较,这满身杀气的男子,恐怕便是月光岛广河三弟广海了。
背负黑色长布袋的男子,大咧咧的站在支路正中,挡住了左青路线。这男子光头无发、面黑无须,大冬天里,只着灰色单衣,右臂更是半裸在空中,下身一条黑色肥大裤子,脚下简单的绑着一双粗麻鞋子。
男子近乎八尺高,肩宽足有二尺半,腰围一眼看去,却不足三尺,两脚成外八站在大路中央,好一条威风凛凛、膀大腰圆的汉子。这男子,正是广海。
左青已慢慢勒停了大马,皱眉看着广海,马蹄停住,广海仍旧站在原地,竟闭着眼。一双浓眉紧紧蹙着,朝天鼻两翼微微抖动,双耳也在既有规律的颤动着。
左青就这般坐在马上,看着广海,也未着急打马向前,更没有就此回头归城的打算。
广海紧蹙的眉头终于分开,一双虎目睁开,微抬下颌,望向左青,低沉的嗓音从胸膛里冲出:“天狼公子?”
左青一脸平淡看着广海,也未对自家身份做出应答,只是开头问道:“广海?”
广海笑了,很突兀的笑。大概是广海绝少开口露出笑颜的缘故,广海这一副表情突出一个不和谐,嘴角向右咧着,鼻孔鼓的老大,眼中却一片比之前更甚的冰色。
左青左手微微握紧了缰绳,右手已徐徐向腰间玉带抹去。
广海、左青再无话语交谈。广海已垂下头,稍侧身子,身后背负的黑布袋已到了右手上,广海双**替踏地,原本离着左青胯下大马不过十丈的距离,竟足足走了七步,更是越走步子越大,却也越走越慢。
第一步时,还不见脚印。第三步时,已见了三寸深浅的脚印,到第六步时,广海脚踝已一步踩进脚下石板路中。再一步,广海左脚落地,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跃起已身在半空。手中黑色布袋突然在半空中炸裂。
“砰!”
布袋中物件,这才露将出来,却是一把剑鞘漆黑的长剑。身在半空中的广海,凭借下坠之力,带鞘长剑笔直对着大马上的左青刺了过来。势如奔雷,难掩其锋。
早在广海迈开步子之时,左青右手已抓住了腰间玉带。广海落下第三步时,左青已徐徐将玉带自腰间抽出。广海落下第六步时,左青手中玉带已在左青一拽一甩下竟已竖直起来,期间更是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广海还未跃起身形,眼光已瞥到左青手中玉带,不,现在来说更像一把细剑,只是并无剑柄业无剑刃,但是浸淫剑道近乎二十年的广海,直觉已感到左青手中是一把不世出的宝剑。
广海跃到半空中,直视着左青手中玉带,双眼更在仇恨之外,多了一丝贪婪之色,分明已有心杀人越货。
广海将手中长剑连鞘一起刺向左青,料定左青必定挥斥玉带前来格挡,那边难道他的后手了。
但是广海没想到的是,左青似乎已看透了他的套路,长剑剑鞘离着大马上的左青足有近乎两丈之远的时候,左青双腿用力,重夹大马肚腹,大马应痛嘶鸣。左青又左手重拉缰绳,大马人立而起。
“律!”
广海手中暗劲吞吐,长剑剑鞘脱身,笔直冲撞过来。
长剑剑鞘带着蛮力,直接插入大马肚腹,剑势不减,又足足插入大马一尺又余,才堪堪止住去行。
“律!”
“砰!”
大马临死发出刺耳的长嘶,轰然倒地。石板路上,漫起半尺高的飞扬尘土。广海竟一时寻觅不到左青身影。
广海平端着已出鞘长剑,双脚错开,伫立在石板路上,两侧密林被疾风略过,冬季里林立的枝干,越发苍凉之意。广海眼光四下一瞥,并无左青人影,只余大马尸身,僵硬的倒在大路中央。
“嗖!”
破空声从广海头顶传来。广海锃亮的头皮发紧,已感知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