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听到这声冷笑,脸色僵硬的一瞬便已怒气上涌。寻到传出声音的马车,王浩对着马车打了一眼,不过是寻常商家见到的马车,不疑有他,招呼众小厮冲着马车气势汹汹的奔去。
却不想众人手中棍棒、桌腿一应物件还未触及车身,已俱摔退回来。却是映竹三拳五脚便将这帮为虎作伥的狗腿子放倒在地。
王大少爷红脸已变得煞白一片,惟恐映竹对他出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却忘了身后不远便是半人高的演舞台。一个趔趄,王大公子倒拔葱的摔倒在地,好不狼狈。
围观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却是王大少素来被王琪、胡庆隆等人压制气焰。这段时间才有点无所收敛,在卞州百姓心中远未达到惊惧之念。
王浩大叫道:“我乃县令公子……我乃县令公子,你们这帮刁民……刁民……”
左青挑起门帘,走下马车,对着王浩望去,说道:“呵,王县令的儿子吗。”
看到左青,王浩已是木然,呢喃道:“天……天狼公子。”
极快的时间,王哲已赶到演舞台,左青便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念头,青岩一直没有说话,也便随着左青回了。
只是王县令是识得罗大岛主的,不知王县令知晓太守大人与罗大岛主同车来到大沽会有何想法。想来往年官员考评大多中上的的王县令会知道该如何做,也会完美的处理好演舞台事件以及他那个草包的儿子。
左青没有跟王哲照面,也没有多少什么,示意映竹驾车向着卞陵城方向归去。
这之后的两个月里。太守大人白日里在府衙处理公事,夜间与时常消失一段时日的罗大岛主商议东海沿岸改造事宜。自然左青也时常拉着青岩以“体察民情”为由,外出四处游玩。这期间打压了几个跋扈衙内、处理了几方硕鼠官吏也就不作详述了。
整个卞州****民众心中,似乎都意识到了,咱们这位天狼公子到底还是孝心性。时常微服私访的太守大人竟潜移默化间使得卞州****兢兢业业、卞州百姓过起了日日向往的平静日子。
转眼已是酷暑六月,汛期不期而至。
也是左青时运不佳,上任不足三月,东海竟迎来了多年难见的飓风。东海沿岸更是大半为汛所害,两万余户民众受灾,险成难民之祸。
左青即刻命胡锐分兵三千驻军民团参与救险抢灾,最大限度保证各方卞州民众的生存机会。自太守大人履任,胡总兵一直很是配合,甚至对兵权的掌控,都有意放松,给太守大人时刻越俎代庖的机会。
正是祸不单行,胡锐遣东海沿岸驻军三千人马中,竟有五百余人本就来自东海沿岸民众家里,因家中受灾,已自行回家解难去了。兵士人员不足,胡锐却没有第一时间掌握此等境况。余下两千四百军士中,也是有家中受难的,对此甚是不忿,竟致哗营。
这却不是胡总兵有心给天狼公子造成此等大祸。驻军民团本就四散各地,驻守各方城池,东海沿岸固定驻军民团本就不足五千,天灾横行。胡总兵第一时间调配三千人马参与救灾已是最大限度支持太守大人下发的命令了。只可惜左青上任之后,王子尧虽死,朝廷却一直没有对此案明文结语。胡总兵也是一直战战兢兢,本就等待着左青随时安排人手对自己取而代之。对本职责任,胡总兵却是懈怠了很多。
左青却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胡锐,一是此时还是需要胡锐的时候,哗营还需要胡锐带兵解决;二来上任三月便斩杀大将,虽可立威,但自己本就是秉承帝俊旨意来此,此威不立也罢。天狼公子此来卞州,虽是按旨行事,却自有打算。
有如此统御边疆之机,天狼公子若不趁此打造自己的势力,怎对得住“左天狼”享誉京都九载盛名。
帝俊对左青再过爱护,也不过是一人喜好。有实力在朝中说话,才是立足之本。
这段时日,消沉的胡锐在处理哗营中竟有心无力。
左青当即下令:斩带头哗营将领、军佐、百夫长、伍长三十余人。私自归家军士,但有伍长以上军职在身一率降为士卒。无官职在身但回家救灾者皆有封赏。
左青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驻军民团各处,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无国必无家。驻军民团本就来自民众,一心为民众出力无可厚非,即便是自家,亦是民众,但朝廷给你一身官职,你就该将国作为第一家,不识国者,自当重罚。
左青的命令,胡锐跟张都第一时间执行下去,各处民团竟是完全支持。天狼公子实在御心有力。竟然弹指间便处理妥当了此等哗营大祸。
飓风过后,百废待兴。
映竹驾着马车,将左青与青岩送到海堤处。看着王子尧任上大修的“五十年不坏,可抵三次大灾”的海堤已是千疮百孔,左青笑道:“王子尧已逝,皇帝陛下一直没有明文降旨。我若抓住此事不放,皇帝陛下恐也未必不会把怒火烧到我头。”
青岩看着左青狐狸般的笑容,轻声道:“……咳咳……小青,你在我面前还要……咳咳……如此矫情,当我不知……咳咳……你心中所想。前时你将……咳咳……黄门郎梅峰召来……咳咳……我可是知晓的。”
左青大笑着牵着青岩右手,沿着海堤,迎风而去。
不日,前卞州主簿孙想自悬家中,留有遗书将海堤一案俱揽在自己身上。朝廷帝令到,长史时龙升任主簿之职,大沽县令王哲升任长史,空下的大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