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本来一脸的无所谓,听到柳伐的这句话,突然又变了脸色,伸出那骨瘦柴的手,眼中竟然闪烁着一丝锋利:“你到底是谁,过了这么多年,还不能放过小姐吗,天啊,苏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
说着这老人又是疯狂的大哭,咆哮,疯疯癫癫,同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傍晚时分,残阳火。
和煦的晚风吹拂着绿意盈然的树林,发出哗哗的声音。树木葱绿,百花盛开,嗡嗡的蜜蜂不时的在花丛中钻来钻去、旁若无人地辛勤忙碌着!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身着便装,独自一人穿过齐膝深的花草,稍稍打量了一下,便见到一座墓碑,由于数月未扫,墓碑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已显颓败的坟墓前,那个高大的身影停了下来,虽只是背影、虽只是便服,却是抑制不住地王者威严、气度万千,正是大夏皇帝少武卿!
“婉儿,我来看你了!”少武卿吹了吹石碑下的灰尘和败叶,静静地靠着石碑坐了下来。“这些年也不知道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反正我、怎么说呢,活得挺累的。万钧重担压在肩头。有时候夜里都能焦虑得醒来,你可就舒服了,早早就超脱了……早早的……就超脱了……呵呵!”
少武卿轻轻的抚了抚墓碑,一脸的伤感!
“婉儿,你以前就想着母仪天下,执掌凤印,可是你不知不觉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皇后了,想来你听到一定很高兴吧!?”少武卿对着石碑轻声而语,神态显得非常地佯和。
果这时有人看见少武卿,一定难以相信,这个很温柔、很轻声的男子竟然就是叱咤风云、重定天下的一代霸主——夏皇少武卿。
也的确只有在这里。少武卿才能将心靠尽情的敞开,否则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得有所保留。
“婉儿。我这次来看你,没带什么,只带了一壶御酒和几个平时你爱吃的菜,这可都是御厨地手艺。我可没委屈了你!”
说着,少武卿微笑着将脚下的食盒打开,将四个玉碗端了出来,摆在墓碑前。里面是往日苏莞最喜欢的菜:红烧鱼、红烧肉、糖醋排骨、香酥鸡,另外还有一壶上好的琼浆!
“来,婉儿,为我们十几年来的再次相逢,干一杯,我先敬你!”说着,少武卿将一爵酒轻轻在洒在苏莞的墓碑前,看着那淋淋沥沥的酒水,少武卿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沧海变桑田,短短十数年间已是物是人非啊!
“来,干了!”少武卿又为自己倒了一爵,和墓碑碰了碰,便直着脖子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涌入咽喉,少武卿的胸膛似乎开始燃烧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良久,少武卿从遥想中醒来,强笑着摸了摸墓碑:“婉儿,让你见笑了,我是不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可是,做为一个帝王,一个要力挽狂澜于既倒的英主,我无论什么时候,就是再苦、再累也得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但是心中的那些心里话跟谁说啊?皇帝也是人啊,也是有自己地悲欢与喜乐的,婉儿,你能理解吗?”
忽地,少武卿笑了:“呵呵,婉儿一定还在恨我吧!你一定还在怪我,怪我不应该那么冲动,怪我……”少武卿摸了摸苏莞地墓碑,眼眶已经完全红了,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隔着一层土,已经是阴阳两隔。
或许苏莞在恨,可是少武卿又何曾不在恨,若是再有一次机会,这天下,不要也罢,这两千,丢了也罢,只要一人,倚仗天涯!
“嘎——嘎——”两声老鸠的声音从林中传来,少武卿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想了想道:“婉儿,天已经晚了,恐怕我不能多陪你一会了。否则树林外面的侍从一定等急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想微服出巡那可是不容易啦,规矩太多,奈何啊!走之前,我为你舞上一剑吧,让你看看我威武的样子,我依旧年轻,纵然身死,我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少武卿!”
说着,少武卿解下腰旁的英雄剑,缓缓平举至眉前。“铮——”寒光闪闪的剑身随着一声长长的龙吟脱鞘而出,顿时林中杀气腾腾、精光四射,竟有一种‘一剑光寒十四州’的感觉。少武卿缓缓摆了个起身后。随即大喝一声,三十六路雄浑‘王者剑’顿时施出,霎时间刚正浑厚的内息催动痛饮万人血地一代魔兵——天子剑,开始了一场风华绝代的不世剑舞!
剑丝急闪、风查声动,矫健的身影在林中、墓前纵横腾挪,卷起一地风沙。那澎湃涌出的王者威严和英剑雄散发出的噬血霸气霎那间充斥树林,庞大的压力惊得归来的夜鸟惊恐不安、纷纷离巢而起。
一时间,天空中充满了惊飞的鸟雀,忽啦啦四处乱飞,但就是没有一只敢靠近林中那飞腾的光影!‘剑影光寒。一剑威震十四州’,莫非就是这种境界!
忽然间,少武卿一声长啸处。那漫天的光芒倏地化成了一道无匹地赤练飞向空中。“哧”一蓬血雨在空中炸裂,一只慌不择路的夜鸟在英雄剑下殒命、魂归天国。“铮——”英雄剑饮血而回。尖啸声大作,似一条杀气正酣的怒龙般从空中直扑而下。“仓啷——”一声激烈的颤音处,那漫天森寒的光华顿时湮灭于那古朴的剑鞘之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唱着悠悠的长调,少武卿的声音说不出的凄凉,一个人,持着一把天子剑,同拐杖一般,在落日的余晖下,晃晃悠悠,踉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