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由“素”入“荤”易,由“荤”入“素”难。
陆薄言的意思是,让他睡一个月书房,这简直是人性的泯灭。
他不会拿这么严肃的事情跟苏简安开玩笑。
苏简安似懂非懂,纳闷的看着陆薄言:“本来是很严肃很正经的事情,你这么一说,怎么就……”变邪恶了呢?
陆薄言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追问:“就什么?”
苏简安有一种预感——如果她实话实说,事情的走向只会更邪恶。
所以,还是算了。
“咳!”苏简安假装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好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陆薄言笑了笑:“你先上车。”
这是陆薄言的惯例——他不会让苏简安看着他离开,永远不会。
他和苏简安两个人,他愿意承担更多。
苏简安知道陆薄言的习惯,点点头,坐上车,让钱叔送她回家。
钱叔确认道:“太太,没有什么要跟陆先生说的了吗?”
苏简安摇摇头:“没有了。”
她想说的,都是老生常谈了。
她说不腻,陆薄言应该也已经听腻了。
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之类的事情,她相信不需要她叮嘱,陆薄言也一定会注意。
他知道她很担心他。
苏简安从上车到系上安全带,视线始终没从陆薄言身上离开过,直到车子越开越远,看不见陆薄言了,她才收回视线,却没有收回心思。
她的全副心思,明显还在陆薄言身上。
钱叔见苏简安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慰她:“太太,你不用太担心了,陆先生不会有事的。”
苏简安点点头,勉强回过神,冲着钱叔笑了笑。
是啊,这么久以来,他们经历过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经历过一些波涛和风云,但最后都还算顺利的走过来了。
这一次,陆薄言也一定会没事的。
另一边,陆薄言还站在原地,看着苏简安的车子离开的方向,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司机催促了一句:“陆先生,差不多要出发了。”
陆薄言这才恢复一贯的冷峻,上车奔赴和穆司爵约好的地方。
穆司爵定的是一家充满东方禅意的茶馆,木结构的房子,种着翠绿的竹子,随处可见透着简朴的设计感的竹帘。
阳光从院子上方落下来,把庭院照得更加禅意,也更加安宁。
穆司爵已经坐在院子里喝茶了,看见陆薄言进来,顺口问:“越川没有跟你一起来?”
“公司还有点事,他留下处理,一会过来。”陆薄言顿了顿,看着穆司爵,说,“恭喜。”他指的是许佑宁的事。
穆司爵笑了笑:“谢谢。”
这一笑,穆司爵的眉眼都比刚才温柔了几分,笼罩在他身上的那股冷漠疏离,也仿佛瞬间褪去了。
许佑宁很快就会醒过来——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所有的祝贺,他都会坦然接受。
陆薄言转而问:“早上高寒还跟你说了什么?”
早上一离开警察局,穆司爵就给陆薄言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不要让康瑞城把主意打到苏简安身上。
这就是陆薄言为什么突然增派人手保护苏简安的原因。
其他的,穆司爵说,等他们下午见面再说。
穆司爵没有任何保留,把高寒告诉他的事情,全部告诉陆薄言。
陆薄言听完,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有人过来给陆薄言倒了杯茶,末了,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陆薄言呷了口茶,这才问:“这种时候,康瑞城还想绝地反击?”
穆司爵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嘲讽:“他当然想。可惜,我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陆薄言笑了笑,细细品尝茶的味道。
十五年前,他和唐玉兰被康瑞城威胁,只能慌张逃跑,东躲西藏,祈祷康瑞城不要找到他们。
现在,一切都和十五年前不一样了。
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康瑞城抗衡。
他爱的人,也不需要再担惊受怕。
他终于有机会,和康瑞城把十五年前的账算清楚。
十五年了。康瑞城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高寒建议我们加快速度。我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下一步。”穆司爵说。
陆薄言“嗯”了声,等沈越川来了,三个人才开始商量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沈越川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双手往大衣口袋里一插:“回家!”
穆司爵起身说:“我去趟医院。”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听得出来,他恨不得马上到医院去。
许佑宁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他想回去确认一下,继续感受那份喜悦。
他在不安和不确定中徘徊了太久,现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陆薄言和沈越川觉得,穆司爵的情绪比往常激动一点,他们完全可以理解。
沈越川和穆司爵走后,陆薄言也让司机送他回家。
在高速公路上,可以看见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在地平线处徘徊,仿佛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离开。
曾经,陆薄言对很多事情也是不确定的。
和苏简安结婚之前,他每天忙完工作,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这样的景象,都不太确定他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有什么意义。
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加班到最晚,然后直接睡在办公室里。
这样就不用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