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安这一趟和江少恺出去,一无所获。
他们拜访了当年经手陆薄言父亲案子的退休警察,老人说他对这个案子印象深刻,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十分惋惜陆律师的死。
警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车祸原因,但调查一步步进行,每一步都顺利得像程序解锁,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
找不到任何疑点,洪庆的认错态度也十分良好,判决书下来后他甚至放弃了上诉。
洪庆入狱后,就不归他们警察局管了,他们甚至不知道洪庆是什么时候出狱的。
至于洪庆出狱后的踪迹,更是无人得知。
苏简安失望而归,到家门口时正好碰上陆薄言。
陆薄言也刚到家,把苏简安的车钥匙递给钱叔,问她:“去哪里了?”
苏简安淡淡的一笔带过:“出去了一下。对了,我哥说你今天去拜访公司董事,和他们谈得怎么样?”
“他们答应暂时不抛售公司的股票。”陆薄言看了眼地上厚厚的积雪,拉起苏简安的手,“外面冷,先进去。”
苏简安松了口气,乖乖跟着陆薄言进门。
只要股东还信任陆薄言,继续持有公司的股票,陆氏的处境就不至于太糟糕。
进屋换鞋,徐伯走过来说:“少爷,少夫人,穆先生来了。”
穆司爵坐在客厅,和苏简安打过招呼,紧接着看向陆薄言:“去书房?”
“不用。”陆薄言牵着苏简安的手坐下,“说吧。”
穆司爵沉默了片刻才开腔:“我和许佑宁查了承建公司被警方审讯过的人,都没问什么问题。但是问起他们给警局提供的口供,一个个都很紧张。”
“康瑞城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威胁他们把责任全部推给陆氏。”陆薄言早猜到了,眸底的光芒渐渐变得冷锐,“现在就算是我去找他们谈,他们也不会推翻口供。”
因为陆氏岌岌可危,陆薄言的地位已经变得非常微妙——挺过这一关,他依然是以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神。但如果挺不过去,陆薄言就会负债破产,风光不再。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前程压在一个前途未卜的人身上,现在他们更愿意相信康瑞城,自然也就受了康瑞城的控制,把责任往陆氏推卸。
穆司爵神色凝重:“如果警方根据这些口供断定这次事故的责任方是陆氏,那么……”
穆司爵没有说下去,但他的潜台词所有人心知肚明。
如果坍塌事故的责任全在陆氏,那么,陆氏不仅会信用尽失,开发中的楼盘、在售楼盘,都会变成洪水猛兽,反过来吞噬陆氏。
陆薄言,会输掉事业,输掉一切。
一股不安在苏简安的心底扩散蔓延。
临睡前,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陆薄言从书房回来,就看见苏简安抱着被子望着天花板,他躺到她身边,苏简安就像一只虫子似的蠕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之前打算对她隐瞒一切,就是不想看见她担忧的样子。
陆薄言搂紧她:“只要找到愿意贷款的银行,我就能处理好所有事情。你不要担心,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嗯?”
苏简安点点头,陆薄言满意的摸摸她的头:“你现在该睡觉了。”
“……”苏简安笑了笑,听话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开始,陆薄言就变得比以前更忙。
安抚正在进行合作的合作方,争取让公司的其他业务顺利进行下去,这样公司不至于陷入瘫痪;处理坍塌事故和偷税漏税带来的负面影响;拜访各个银行的贷款业务高层……
数不清的事情压在他身上,苏简安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他回家后尽力照顾好他,隔天出门的时候给他加油打气。
当然,她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
可是,江大伯也没有带来好消息,他只查到当年洪庆出狱后,就更改了姓名,迁移了户籍。至于现在的洪庆叫什么名字,搬到了哪里去生活,无从得知。
现在,连洪庆这个名字这根线索也断了。再想找,也无从下手。
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康瑞城逍遥法外?
苏简安在家不敢露出丧气的样子,但在江少恺面前至少可以不用掩饰。
她无力的趴到办公桌上,感觉自己好像在白茫茫的大雾中行走,什么都抓不到,什么方向都无法确定……
一名女同事敲门进来,说:“晚上我们聚餐吧,把我未婚夫介绍给你们认识。”
苏简安本来没心情,但还是挤出一抹微笑:“好。”
她情绪不好,总不能带给别人。
熬到下班,苏简安要和同事聚餐,他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让她好好玩,他要晚点才能回家。
意料之外的是,去的居然是一家五星级餐厅,江少恺笑了笑,调侃女同事:“你未婚夫是个款啊。”
“去。”女同事甜蜜的笑着推了推江少恺,“不敢跟你江少大少爷比。”
一行人在包间落座,女同事向大家介绍她的未婚夫,两人甜甜蜜蜜的挽着手依偎在一起,幸福得羡煞旁人。
苏简安的心情莫名的沉重,找了个借口离开包厢,竟然走到了酒店顶楼的天台花园。
也许是天气冷的原因,天台没什么人,她正好找个地方坐坐,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花丛背后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隐约听见暧|昧的声音,她一怔,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已经被发现了,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喝住她:“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