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初一。
洛小夕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浑身的骨头跟被人拆开重组过一样,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埋头就要继续睡,手上却传来异样的感觉。
睁开眼睛一看,是苏亦承把她的手托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摩着她的手指。
苏亦承的手拖过来当枕头,闭上眼睛,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苏亦承问:“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沉默了良久,洛小夕才不情不愿的开口:“离开的第一天,飞机一落地我就开始想你,太烦人了。后来我就把头发剪了,想着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然而事实证明,换个发型并没有什么x用,该想的根本控制不住。
苏亦承抚了抚洛小夕的短发。
其实她剪短发也很好看,衬托得五官愈发精致,轮廓也被低调的梨木色修饰得格外分明,让她多了一种以往没有的干练。
当性感和干练完美融合,在一个漂亮不可方物的女人身上展现出来,苏亦承很清楚洛小夕一旦走出家门,会吸引多少目光。
苏亦承突然有一种感觉,洛小夕是一匹野马,虽然缰绳在他手上,但只要洛小夕想,她随时可以脱缰跑远——就像她说走就走的这三个月。
苏亦承不自觉的抱紧洛小夕,叫了声她的名字:“小夕。”
过去半晌洛小夕才懒懒的“嗯”了一声。
“我们结婚吧。”
苏亦承语调如常,感觉不出他的情绪有什么起伏,但仔细听的话,能听得出他把每个字都咬得及其清楚。
就好像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从他心底最深处发出的声音。
洛小夕睁开眼睛,整个人僵在苏亦承怀里。
她倒追苏亦承十年,无数次幻想过苏亦承对她说这句话,脑海中出现过成百上千的不同求婚场景。
但绝对没有一个场景是这样的:在卧室的床上,一枚像样的戒指都没有!
洛小夕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苏亦承:“我主动来找你、主动原谅你,是不是让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苏亦承有些摸不准洛小夕是不是生气了,否认:“并没有。”
洛小夕围着被子坐起来,很有掐死苏亦承的冲动:“那你凭什么这么随随便便就跟我提出结婚!你好歹准备一下,拿出更多诚意来好吗!”
靠之,难道她洛小夕不值得一个费尽心思的轰动a市的求婚?
这回苏亦承确定了,洛小夕不是生气,而是很生气。
他把洛小夕抱回怀里:“还记不记得你昨天问我的那个问题?”
洛小夕想了想,她好像问了苏亦承,她这么主动是不是很掉价?苏亦承没有回答她。
哎,难道苏亦承现在要告诉她答案?
在洛小夕期待的目光中,苏亦承缓缓开口:“我想跟你结婚,这个答案满意吗?”
如果他对别的女孩子做了同样的事,苏亦承很清楚,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原谅,不把他折腾得掉一半血量,他就还是一个骗子。
可洛小夕就是这么坦率,喜欢就追,需要时间冷静就离开一段时间,想明白了就回来告诉他答案,几乎没有过弯弯绕绕的心思。
以前他交往聪明干练的职场女强人,就是不想事事都要费尽口舌解释,那样太累,他希望两个人都轻轻松松的好聚好散。
昨天洛小夕主动来找他,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洛小夕——因为她妖娆张扬的外表下,包裹的是一颗极其简单透明的心。她不算计什么,也不会计划什么。
所以只有和洛小夕在一起,他才能放松紧绷的神经,才能安然入睡。
可这些并不是他想和洛小夕结婚的理由,哪怕婚后洛小夕智商情商双双掉线使劲折腾他,跟他闹,他大概也不会厌烦。
因为……害怕她会再度离开。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爱’这个字,苏亦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了。
洛小夕那颗简单的脑袋转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苏亦承的意思,点点头:“非常满意。”
“那……”
苏亦承才说了一个字就惨遭打断:“你刚才是在求婚吗?”洛小夕问。
“……算是。”苏亦承考虑了片刻才回答。
“哦,我不答应。”洛小夕云淡风轻的表示嫌弃,“太寒酸了!”
苏亦承:“……”
三十年来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求婚,却被嫌弃寒酸,他还能说什么?
似乎只能安慰自己:洛小夕没有彻底拒绝就好。
洛小夕抬眸看了眼苏亦承,幸灾乐祸的摸摸他的脸:“你想哭吗?”
苏亦承咬了咬牙,压住洛小夕堵上她的唇,辗转汲取,好像要抽干她肺里的空气一样。
在洛小夕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的前一秒,苏亦承松开她,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几点了?”
苏亦承笑了笑:“十一点多。”
“靠!”洛小夕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怎么会这么晚了!”她才刚刚醒没多久啊,怎么可能已经十一点多了!
苏亦承似笑非笑:“我们凌晨四点多才睡,睡到这个时候,不是正常?”
洛小夕不知道该脸红还是该黑脸,狠狠踹了苏亦承一脚,溜进浴室。
洗漱好后,洛小夕急急忙忙的说要回去,苏亦承本来想送她,却接到唐玉兰的电话。
“亦承,你在不在家?阿姨想过去你那儿一趟。”
“我在家。”苏亦承说,“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