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馥娅以为,从小跟父母一起生活,她早已习惯了不被爱。
王女士的话,却还是狠狠刺痛了她。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她的妈妈,为什么是这样的?
她闭了一下眼睛,而后睁开,一字一句地说:“我再说一次,我跟司易风不可能,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妈妈,我是你生的,但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给你提供价值!”
王女士恶狠狠地瞪着女儿,“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管我了是吗?”
蓦地,黄馥娅的心脏好像被插了几刀……
她的话,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但她的妈妈,从来都不关心她的需求,而只关心跟她自己有关的一切。
片刻后,黄馥娅才挤出一句:“妈妈,你已经活了快六十年了,为什么开口闭口就要别人管你?你应该管好自己!”
王女士突然扬起手,但最终没有打下去,而是指着黄馥娅说:“但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女儿!我生了你,你就应该管我!”
黄馥娅算是发现了。
自私的人,常常是不讲理的。
跟自私的人讲理,恐怕会耗死自己。
她只要明确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可以了。
哪怕这个人是她妈妈,她也不应该心软了!
黄馥娅一指大门外,说:“我要去上班了,请你出去。”
王女士也没有跟女儿纠缠。
她捏着一个名牌包包,露出一个鬼魅般的笑容,说:“娅娅,妈妈要你回家,像以前一样乖乖的。还有,你要跟那个年轻人分开。你要是做不到,妈妈会想办法的。”
一股寒意,蔓延遍了黄馥娅的全身。
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她的母亲,对她存在着一种无法解释的恶意!
她的母亲似乎不希望她幸福。
直到抵达公司,黄馥娅都没能回过神来。
中午,周森来敲她办公室的门,“一起吃午饭?”
“……好。”黄馥娅关了电脑,跟周森一起离开公司。
他们经常一起吃午饭,或是喝咖啡。
他们的投资理念很相似,工作上很有默契,有些事情在吃饭或者喝咖啡的时候,就能商量决定了,大大提升了工作效率。
但是今天,黄馥娅明显不在状态。
周森第一次看见黄馥娅这个样子。
平时的黄馥娅是个体力怪,日常就是一副打满鸡血的样子。
哪怕深夜被她妈妈伤害进了医院,第二天她也能若无其事地来上班。
她今天这么反常,周森不得不联想到陆西遇身上,问道:“昨天跟西遇有什么不愉快?”
“没有啊!”黄馥娅不假思索,然后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不愉快?”
周森疑惑地看着她,“那你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
黄馥娅不想把家里那点事说出来,尽管在一些圈子里,她的家丑不是什么秘密。
她不答反问:“你昨天怎么会联系陆西遇啊?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有多狼狈!”
周森看了她片刻,还是决定配合她,风轻云淡地问:“狼狈怎么了?”
“你居然是个直男!”黄馥娅一脸震惊地科普,“周总,未来的周大总裁,你记住了——没有一个女孩子希望自己正狼狈的时候,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宁愿不见对方!”
周森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你们怕什么?”
“怕被嫌弃啊!”黄馥娅恨不得跳起来,把这个知识点刻到周森的脑海里去。
周森冷不防问:“陆西遇嫌弃你了吗?”
“……”
黄馥娅怔住。
好像……没有?
不管怎么说,陆西遇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后果其实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一个正常的、真诚对你的男人,知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想去到你身边。”周森缓缓说,“你当时是狼狈还是光鲜,这个男人根本看不见。如果一个男人只在意你的形象,不在乎你的感受,你要他干什么?”
黄馥娅“哇”了声,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她觉得不够,又端起咖啡碰了碰周森的杯子。
周森看着她,“你早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不打算说?”
黄馥娅承认周森很成熟,告诉他也无妨,但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还是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处理!”
周森也不追问了,“需要帮忙,你随时开口。或者,你去找陆西遇,他很乐意当你的骑士。”
黄馥娅踢了踢周森,“你不要乱说!”
周森不乱说了,接下来就跟黄馥娅聊起了工作。
一顿饭的时间,两个人又在不少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饭后,周森去新公司,黄馥娅一个人上楼回公司。
午休时间,同事们要么在休息,要么聚在一起聊天,公司的气氛很放松。
黄馥娅刚走进公司,前台就跟着她跑进来,“黄经理,有人给你就在门口呢,让他进来吗?”
“哇哦!”
“黄经理,我们今天一来就听说了哦!”
“送花的就是昨天来接你的那个帅哥吧?”
同事们笑眯眯地看着黄馥娅,摆出标准的吃瓜表情。
黄馥娅也不扭捏了,让前台把人领进来。
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裤,戴着白色手套,手捧着一束黑玫瑰的年轻人走进来,说自己是某进口鲜花公司的,让黄馥娅签收一下属于她的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