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燥热,但丝毫不影响婚宴的气氛。沈越川和萧芸芸在一起,跟一帮年轻人把一个个游戏玩得热火朝天。
苏韵锦坐在泳池旁边的遮阳伞下,一边和a市的老朋友聊天,一边看着萧芸芸和沈越川几个人,唇角自始至终挂着一抹笑。
直到她的电话响起来,屏幕上显示出“周先生”三个字。
周先生是苏韵锦请来打听沈越川身世的私家侦探,前几天帮她查到了沈越川成|年之后的事情,可是她要的是沈越川小时候的经历确定沈越川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查到了?
苏韵锦立刻站起来,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接通周先生的电话:“喂?”
“苏女士,我们查到沈越川小时候的资料了。”周先生说,“你看我现在方便把文件给你送过去吗?”
“方便!”苏韵锦按捺住激动说,“我在世纪花园酒店,你来了说找我,会有人带你来见我。”
挂了电话后,苏韵锦交代了酒店门口的服务员几句,然后要了个房间等着周先生过来。
周先生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四十分钟就跟着服务员进了房间,递给苏韵锦一个颇有重量的文件夹:“之前我们尝试过很多渠道,但一直查不到沈越川小时候的事情。最近应该是陆氏的管理松懈了,我们了解到了沈越川小时候所有事情,都在这份文件上了。苏女士,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们已经够快了,之前是我太急。”苏韵锦写了张支票,支付清另一半费用,“谢谢啊,有需要的话,我会再联系你们。”说完,示意服务员带周先生离开。
周先生知道苏韵锦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调查到的内容,识趣的没有多做逗留,转身离开。
套间内只剩下苏韵锦一个人。
年少时的往事,变成一帧一帧的画面,历历在目的从苏韵锦的眼前掠过。
然而岁月逝去,往事已经无可回头,她要面对的,是摆在眼前的现实。
萧芸芸刚到医院实习那段时间,苏韵锦曾经从澳洲直飞美国,想寻找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可是她寻访遍美国所有的孤儿院,找不到丁点消息。
就好像那个孩子只是她的幻觉,根本不曾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直到她踏上阔别数十年的故国,在机场看见站在萧芸芸身后的沈越川。
苏韵锦曾经以为,那张年轻而又俊朗的脸,她这一生都不会再看见了,可是当皱纹爬上她的脸庞时,那张脸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实在是太像了。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沈越川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孩子。
看见沈越川的第一眼,她差点忍不住冲上去,询问沈越川的家世历史,问他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最终,理智克制住了她的冲动。
这世界上不是没有长得像的人,她需要找到证据,证明沈越川就是她要找的人。
如今,证据就在握在她的手上。
这一刻,苏韵锦既希望沈越川就是她要找的人,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再找不到那个孩子,她担心他会撑不住。
可是她又不希望沈越川就是那个孩子,因为沈越川和萧芸芸对彼此有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她无法想象萧芸芸知道真相后,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那样的苦,她尝过,萧芸芸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不希望那种痛苦再凌虐一边萧芸芸。
可是,如果沈越川就是那个孩子,事实似乎也无法逃避。
苏韵锦一狠心,打开文件袋,倒出了里面的文件。
几百页的文件里,详尽的记录了沈越川从0岁到20岁的事情。
文件里写着,沈越川出生三个月被遗弃,善良的路人把他送到了孤儿院。
还写着,沈越川从小就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王,最能惹祸也最能干,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对他又爱又恨又疼。
四岁的时候,沈越川被送进了孤儿院附近的幼儿园,每天回里都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他会和孤儿院里的孩子分享。而那些吃的,统统是被他搞定的小女孩送他的。
文件里甚至连沈越川上幼儿园第一天就丢了初吻这种事情都记录了。
看到这里,苏韵锦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往后翻,终于翻到了至关紧要的那一页。
这一页文件上,有沈越川的出生年月、被路人捡到的时间,以及当时他的身上有什么。
被路人捡到时,沈越川身上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沈越川的出生年月,以及他的母亲是a市人,另外只有几句英文,请求善良的路人把这个不幸的孩子送到孤儿院。
这张纸条,是二十几岁的苏韵锦亲手写的。
不需要去验dna,不需要看血型,单凭这张纸条,苏韵锦就能确定,沈越川确实是她要找的那个孩子。
犹如一个沉重的鼓槌砸到心脏上,苏韵锦的心脏一阵剧痛,随后,二十几年前的一幕幕,重新浮上苏韵锦的脑海……
当时的无奈和不幸,也再度冲击她的心脏。
苏韵锦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她这一生,遗憾的事情太多,而最大的憾事,就是把只有三个月大的沈越川抛弃在路上。
这二十几年来,她时不时想起当年那个孩子,摆脱困境后,她也想过去找他,但总觉得自己不会被原谅,一拖再拖,越拖越丧失勇气。
直到去年,她接到为沈越川父亲主治的医生的电话,医生告诉她,沈越川可能会重复他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