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珩一向乐观活泼。
在这种场合,他从来都是满场飞的社牛。
今天怎么垂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姑父拒绝你了?”黄馥娅轻声问。
小家伙摇摇头,“妈妈,大家都说我是女孩子……”
他一身漂亮的小裙子,小脸白白嫩嫩,很有迷惑性,被误认性别……倒也正常。
该怎么安慰她的小男孩呢?
黄馥娅正发愁,予珩就嗖地抬起头,脸上闪耀着一抹明亮得意的笑
“妈妈,我今天超级漂亮对不对?”
嗯?
合着小家伙不是挫败,而是害羞了呀!
黄馥娅哑然失笑,拉了拉陆西遇,“你看你儿子!”
陆西遇也哭笑不得,“对,我们予珩今天超漂亮。”
小家伙顺势撒娇,要爸爸妈妈抱,还真有点像女孩子了。
来寒暄恭维的人,都以为陆西遇生了龙凤胎,说陆家好福气。
小予珩就乖乖伏在爸爸怀里,不出声——免得被人发现他是男孩!
陆西遇本想纠正,但是小家伙这么沉浸,让他当一天女孩子算了。
就这样,予珩沉浸于自己的新性别,忘了要找姑父要回姑姑的事。
陆相宜听说外面都在传,她哥哥生了一对龙凤胎,笑的直不起腰。
十点半,周森走进新娘化妆间——相宜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当他的新娘了。
他目光柔柔的看着相宜,不出声,但他的眼睛已经什么都说了。
陆相宜笑容明媚,“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快去换衣服吧。”
周森刚出去,陆薄言夫妻就带着两个小家伙进来。
陆薄言第一次看见女儿穿婚
纱。
内心的不舍,浮到脸上变成了微笑。
他抱了一下小女儿,说“我们家相宜,今天果然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陆相宜眼眶湿润,“爸爸……”
苏简安轻声说“爸爸妈妈很开心。”
陆相宜于是把泪意憋回去。
半个小时后,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管弦乐队现场演奏,一线主持人主持婚礼,证婚人是穆司爵、苏亦承以及叶嘉衍。
修缮一新的教堂,仿佛是从欧洲直接整座搬迁过来的,辉煌夺目的壁画,震撼的穹顶,以及绚丽的玫瑰窗,在婚礼装饰的衬托下,透出唯美浪漫又十分神圣的氛围。
再加上现场演奏的震撼,所有人的心态,都在一瞬间严肃起来。
陆薄言牵着相宜,从教堂门口进来。
宾客们整齐划一地扭回头去看新娘。
繁复华美的教堂,不及新娘子美貌的万分之一。
如果有人告诉他们,陆相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他们也会信。
陆相宜一双桃花眸,明亮动人。
隔着头纱,她的眼里只有周森。
周森已经换上定制西装,站在教堂的圣像前,修长挺拔的身躯,加上一张线条深邃分明的脸,他看起来英挺又庄严,有一种庄重的魅力。
没有人怀疑,这场婚礼,是周森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陆薄言很满意周森的态度,看了看女儿,“紧张吗?”
听见乐声那一刻,陆相宜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但看见周森之后
——
“不紧张!”陆相宜小声说,“爸爸,现在我只想走到周森面前去。”
陆薄言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
两个小家伙拿着戒指盒,乖乖跟在后面。
宾客感慨完新娘貌如天仙,接着就要夸两个小家伙可爱。
予珩再一次化身社牛,边走边跟宾客打招呼,露出可可爱爱的笑容。
砚辞则是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一本正经的,看起来严肃又有点高冷。
宾客们就说“男孩子像小陆总,女孩子像小陆太太,挺好的!”
黄馥娅挽住陆西遇的手,无声地笑倒在丈夫的肩上。
陆西遇一脸无奈,“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他穿裙子!”
“是是,我们小陆总最有先见之明了。”黄馥娅看着小家伙,“但是,你看予珩,他多快乐啊!”
小家伙的快乐,不仅仅源于给姑姑当花童,还有一种“大家都不知道我是男孩子”的心理满足、所带来的快乐。
为了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予珩一直都不说话。
就这样,陆薄言带着相宜走到圣像前,把相宜的手交给周森,接着把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握合在一起,一字一句地说
“希望以后,你们夫妻同心,长长久久。”
只有周森明白这句祝福的分量。
他看着陆薄言,虔诚而又笃定地说“爸爸,我们会的。谢谢您跟妈妈,愿意把相宜交给我。”
陆薄言拍拍两个人的手,转身要回座位上。
予珩拽住陆薄言的衣角,“爷爷你去哪儿?”
陆薄言轻声说“把姑姑交给姑父,我就可以回去了。你们再等等,你
们还要把戒指交给姑姑和姑父。”
予珩似懂非懂的,“好吧!”说完直接把手一伸,“姑父,戒指给你!”
周森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等一会儿,好不好?”
小家伙又把手收回来。
不知情的人开始疑惑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声音有点像男孩子呢?
砚辞扒拉了一下予珩,“哥哥,你站好!”
砚辞“哦”了声,乖乖退到姑父身后去了。
这段小小的插曲后,就是周森跟相宜交换戒指的环节。
固定的环节,在座的很多人,不是亲身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