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声今天画的是一对水墨版的交颈的白鹤,还有一对彩铅版的q版大象。画的时候他还真没太深想,直到有学生暧昧地笑着说他最近画的动物总是一对一对的,他才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梁老师,讲真,看郁老师的画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而您的画,那就是爱意满满,满得看着就幸福了,简直让人有种恨不得能成为您画中的其中一只动物的感觉。”
“这才叫意境啊。”另一个同学感叹完,指指自己的画说:“我画出来的一看就是只单身流浪汉,而且还是羽毛被□□炸过的那种。”
“那又有什么不好?世间的东西千百种,不一定只有规规矩矩的才是好的。”梁余声倒是挺欣赏这几个孩子,虽然都不到二十,但是每个人的心态都不错,“有时候创作就是件特别随心的事,如果太刻意,反尔容易匠气有余,灵气不足。”
“可是感觉这个度不太好把握。不过梁老师,我有件事挺想不明白的,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位老师说过,真正搞艺术的人,要么极致单纯,要么极致复杂,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人最不适合搞艺术,那您觉得您是单纯的人呢,还是复杂的人?”
梁余声想了好久,一时还真难下结论。陆小梦这时笑着进来说:“你们梁老师是从复杂到单纯的人,他本来挺复杂的,但是有人舍不得他太复杂,所以他现在就变单纯了。”
如果还过着以前的生活,确实挺复杂的,关系网复杂,工作也复杂。但是遇上韩重云之后好像还真是活得越来越简单。
梁余声摸摸鼻子,“学姐早。”
陆小梦说:“学弟早,小伙伴们早。”她勾勾手指,“来来来,有好吃的送你们。”
今天是她二十段的最后一个生日,她母亲给她邮来一大堆家乡特产的同时,也催她赶紧找男朋友结婚。她知道,特产只是个前菜,催婚才是主菜。可是一早坐床上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所以她又来了画室。
梁余声在休息时间跟陆小梦聊天,听到陆小梦这么说,就给她写了个寿字,还在下课之后带她一起去了步行街,准备请她吃她最喜欢的涮串。
韩重云接到电话,已经到方洋的店里等着并且把梁余声喜欢的都点上了。方洋这会儿正在跟韩重云聊天,一般是方洋说十句,韩重云应一声。难得的是,这样的情况下方洋还说得挺起劲。
“韩哥,我认真的,咱们市里目前为止还没有这样的店呢。”
“你的意思是把食品工点跟用餐点隔开?”
“对对对!”
“行,我考虑考虑。”韩重云说完抬腕看了看表,“我去看看余声来没来。”
“哦了,我让人上菜。”方洋起身,到厨房时突然探头,“对了韩哥,郁老师结婚的时候帮他设计场地的人……她结婚没?”
“谁?”韩重云还真没太注意是谁设计的场地,当时布置场地的他倒是看见了,“你是说陆小梦?”
“对对对,就是她,跟梁子他们在画室里一起教课的。”
“没吧。”
“怎么的?没结婚的话你要娶啊?”梁余声进来时笑着说。
因为天气好,方洋就把店里的门开了一会儿通通风,所以梁余声一到近边就听见方洋的声音了。
“方老板,你可别是说笑啊,我会认真的。”陆小梦大大方方地跟方洋打招呼说:“正好我妈催婚催得紧呢。”
“我说学姐你怎么总往这儿跑呢。”梁余声拉住欲坐下的韩重云,“走吧哥,咱们别当电灯炮了,上楼去看看我上次种的那些矮珍珠长得怎么样。”说完朝方洋挤挤眼,“兄弟,女大一,抱金鸡,努力!”
“必须的,你们走吧,这顿我招待了。”方洋挥挥手,在陆小梦对面坐了下来。
“哥,你觉得他们能成吗?”梁余声上楼时问。
“你以前喜欢我的时候觉得我们能成吗?”
“不能。”
“可我们成了,并且很好。”韩重云搂住梁余声的肩,拿手机晃出照相功能,“余声……”
“嗯?”
咔嚓!
梁余声看了看效果,不太理解地问:“哥,你为什么总喜欢给我拍照?”
韩重云边存着照片边说:“记录我们的生活日记。”
梁余声有点懵,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许久前似乎说过,能有人帮忙记录成长过程,那是福气。显然,他们无缘为彼此记录成长过程,但是他们却可以站在最近的距离为彼此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