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奚儿的分析,玉蔓越发觉得这个少年深藏不露。
元家的生意尚未涉足江北之地,元老爷为了开拓南北商线,很有可能会将小奚儿的创业地点选在繁华似锦的扬州。
元家规定子孙出门创业要选一块没有根基之地,小奚儿前面的三位哥哥也是如此,但是他们选的都是江南之地,与小奚儿跨江去扬州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创业的时候虽在本地没有元家的根基,但是周边州县都是有着元家商业势力照应,有些还是母族培养的亲信。就拿简单的进货来说,他们可以直接到元家的工厂进货,虽然也要付钱,但至少是内部价。
简单来说,小奚儿的三位哥哥是在元家的商业网内自主创业,虽然元家表面并不插手,但是他们可以利用的资源实在太多。
倘若小奚儿被安排到扬州,元嘉和元傕的商业势力就在长江对岸虎视眈眈,他们极有可能就将小奚儿锁在江北,小奚儿从江南带不过去任何的资源。元家的商业版图在江北还是一片空白,因此也没几个人会卖元家的面子,小奚儿人生地不熟要与本地人争利,可以想见有多困难。
万事开头难,倘若小奚儿能在扬州慢慢地熬,或许能够熬出头,然而元老爷给的考察时间只有一年。创业之初,首先要在扬州站稳脚跟,接着了解市场的动向,选择适当的行业,并且需要做出成绩,这一年的时间无论如何都显得太仓促了。就算真的做出一点成绩,也难保元嘉和元傕不会暗中破坏,天高皇帝远,元老爷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但是湖州不同,湖州是湖州路最为繁华的地带,有利商品流通,而且元家没有生意在此,符合自主创业的规定。最重要的是,湖州路的东面是嘉兴路南面是杭州路,这两路都是元家南下最先发展的地方,大部分的生意都直接握在元老爷的手中,不属于元嘉和元傕的势力范围。
这么一来,元嘉和元傕也不敢在湖州明目张胆地对小奚儿动手,就连商业垄断的手段也使不得,因为没有自家人垄断自家人的道理,无数双的眼睛在哪里看着呢!小奚儿现在毫无根基,最怕的就是有人对他商业压制,他没有能力去反抗。
小奚儿要么走得远远的去一个元嘉和元傕触手不及的地方,要么就在家门口的地方稳扎稳打,但是因为时间有限,他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否则路上就把时间给耽搁了,所以只能选择后者。
玉蔓觉得小奚儿考虑得还有一些不周到的地方,但对于一个从未插手生意的十四岁少年而言,他能想到这些已经殊为难得了。
“可是,老爷想要连接南北商线,所以元家的生意从来都是纵向发展,杭州路既然已经接上嘉兴路,老爷应该不会多此一举接上湖州路吧?”此刻他们坐在西湖边上的深味楼上,玉蔓一边吃着酒菜一边问道。
小奚儿墨眉微蹙:“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如我们南下去绍兴路?起码也算是在纵线上了。”
小奚儿一本正经地轻轻摇头:“这两年绍兴路不大太平,明教四处作乱,听说明教之中很有一些好色之徒,要是把我劫了去献给什么女山大王,我的清白可不就此毁了吗?”
“少臭美了,明教中人都是英雄好汉,他们杀的都是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明教似的。”
“当然,明教教主张无忌义薄云天……”说着,玉蔓忽然停了一下,貌似这个时候张无忌还没出世,不过反正都是金庸大师虚构的人物,小奚儿也不可能知道,于是接着往下说,“他可是我最欣赏的男人,可会赚钱了呢!”
欺负小奚儿没有看过《倚天屠龙记》,玉蔓胡编乱造,活脱脱地将张无忌一代大侠说成满身铜臭味的商业巨子。
小奚儿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欣赏的不是张无忌,而是欣赏他的钱吧?”
“会赚钱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小奚儿嗤之以鼻:“财迷。”
玉蔓和小奚儿正在乱扯,旁边一桌的男子默默地听着,不时忍俊不禁地低头微笑,一壶梨花白喝到见底的时候,他招呼了伙计过来,掏出一百文银票放到桌面,又指着玉蔓一桌:“这桌朋友的酒菜算我账上。”继而起身施施然地去了。
玉蔓望着他青衫落拓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而又问小奚儿:“你朋友吗?”
小奚儿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想来是他听说了我大元朝第一美少年的名号来巴结我的吧?”
“懒得理你。”玉蔓真心受不了他的自恋,要是当做玩笑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自恋得如此认真。
离开深味楼,二人一路讨论明年出门自主创业的地点,玉蔓很认真小奚儿很胡闹,玉蔓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真的决定是湖州了?”玉蔓扭头看他。
小奚儿点头:“目前只有湖州最为合适。”
玉蔓知道,明年的自主创业只是作为元老爷的考查之用,自然是选择最有利的环境,湖州也未必就会成为小奚儿以后发展的根基之地,所以不必考虑长远的利益,只要明年一年能够做出成绩,元老爷就会交出一些产业让他打理,这才是他培植商业势力的时候。
回到元府,但见一群下人正在窃窃私语,看到他们过来一时作鸟散状,玉蔓叫住一个丫鬟:“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丫鬟唯唯诺诺:“没……没说什么。”
“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