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今日是方言完婚的日子,全府上下起的都比平常早的许多,若在平时,楚浩歌这会大抵是在练剑的,不过方府中布满了喜气,若是再舞刀弄枪倒是有些煞风景了。
他在刚出了房门便见九黎芊芋也难得的出来了,仅仅几日不见,她气质竟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九黎芊芋的气息再不似之前那般柔弱,好似随时都可能湮灭,倒是如水那般至柔却又连绵不绝。
“九黎姑娘。”楚浩歌上前打招呼,说:“几日不见,九黎姑娘修为应是精进不少吧。”他自九黎芊芋身上散发的气息就看出来了,九黎芊芋的法术功力恐怕比之前强悍了许多。
“嗯。”九黎芊芋点点头,也不做掩饰,实事求是的说道:“的确,这几日略有突破。”说起来九黎芊芋这次法术修为的迅速提升,追根到底还是要多亏了挂在方家大厅的那幅画,当时看着的时候,并非仅有楚浩歌有所体悟,九黎芊芋与慕容也都有着不小的感悟。
说起来,这个左朝还真不是一般人,他所画的这幅画竟是能够隔着百余年,让人在武道、术法一途有所体悟,其中意境到达了怎样的高度不言而喻。
“今日方公子成亲,咱们先去找慕容和方公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次出来,他并没像往日那般,背着星芒剑匣,摘下这两个碾盘般的重物,他只觉得浑身身轻如燕,甚至觉得他纵身一跃都能跳到房顶上去。
“嗯,好。”九黎芊芋应了一声,便跟着楚浩歌一起去了前院,大概宴席就是在这的,今日出来她也换掉了之前穿的那身白纱衣服,毕竟人家大喜日子身着白衣有些施礼,便找了套九黎族中的服饰穿了上。
楚浩歌看她身着不似中原这边的服饰,却有着一种中原女子没有的异域美,让他看的好一阵痴呆。
二人之后并没太多言语,仅是一前一后走向前院,途中见厨房那边也已经忙活了起来,那些家丁动作比平时要麻利许多,看这工作量,大概是这就开始准备婚宴了。
二人来到前院,见这会儿慕容正手持红色绸缎布条,上下翻飞,身法轻盈好似一个欢快的小鸟儿一般,方言在院子中站着,显得十分惊讶,而又很清晰的指挥着飞舞的慕容。
这是此地的一个民俗,有些婚堂宴席是需要前几天就布置妥当的,这样可以减少成婚当天的工作量,而有些是必须婚期当天布置的,就比如这前院便是如此,就是要当日布置妥当,提前若是就弄好,会讨来不吉利,甚至会带来晦气。
见慕容上下翻飞,脸上却不带丝毫的疲累,显得十分高兴,笑颜如花,如是配着她身着的纱裙,显得十分好看,真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在飞来飞去。
“慕容姑娘自小与至亲的弟弟失散,如今不但找到了弟弟,还将见证弟弟完婚,自然是十分高兴了。”九黎芊芋也不上前,仅是轻声说,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与楚浩歌对话。
楚浩歌看着慕容那欢快的样子,说道:“想来,这应该是慕容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了。”他说着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指甲给他的手掌心留下了几个月牙型的痕迹。
他看着还在忙碌的慕容,他不知道这些年慕容都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当其他人家闺秀在阁中梳妆打扮时,她在修炼武艺,她在门派中战斗,或是受伤或是流血,甚至不知道一场战斗下来她能否活着。
她不应该经历这些的,他想,若是当时慕容家没被灭掉,她或许这时也应与常人家的女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人彬彬有礼,微笑着面对他人,直到找到她的幸福。
如此的一个悲剧创造了这样的慕容,他觉得残忍,觉得皇叔父残忍,父亲残忍,甚至是自己也残忍,全家被屠杀殆尽,她却连真相都不能知道。
他有种冲动,把事实告诉她,但他不敢,他怕那时会无法面对慕容,他怕慕容要找他的父亲寻仇,找他的皇叔父寻仇,将他至于两难之境。
苍天诚不公,他只想怒喝出这一声,好好质问一下那天上管理命运的“老天爷”,为什么所有的不幸全都落在了慕容的头上,为什么这根据记载已经消失无数年的“不死蛊”都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为何未曾绽放美丽的花朵,就将要凋谢……
“嗯?”慕容才看见在一旁的楚浩歌和九黎芊芋,一边挂着红色绸缎一边问道:“芊芋,楚浩歌,你们来了啊。”她话音刚落,没注意自己的脚下,不小心踩翻了个凳子,身子倾斜间就要倒下。
“啊?!”一声惊呼,将在沉思中的楚浩歌拉回了现实,见慕容就要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多想,脚下狠狠的一蹬地面,就好似箭一般弹射出去。
“嗖。”在场的几人几乎仅是看见了一个人影窜了过去。
“好快!”九黎芊芋浑身一震,不由得惊呼都以力量见长,今日一见竟是速度也是这般快,如此身法恐怕跟慕容相比都不遑多让了。
想来也并没什么好奇怪的,楚浩歌一路上背着星芒剑和星芒剑匣,就好像背了一人多重的大沙袋,如此一旦拆下这个“大沙袋”,那速度自然是快的恐怖。
楚浩歌竟是在无意间给自己做了特训,在他并未经意间磨砺了自己。
“嘭”的一声,慕容晓烟落在了他的怀中,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睫毛如同两个蒲扇,呼扇呼扇的。
四目相对间好似有无数的信息在交流,其中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