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大小姐?”郭老夫人脸色黑沉,一道厉光扫到小丫鬟脸上,问,“你看清楚了吗?”
那丫鬟身子抖了抖,战战兢兢道,“看清楚了,当时薛大小姐侧着身子正喂鱼食,脚下似乎滑了一下,她身子往前,不小心便推了侯爷一把,侯爷没站稳就跌入了池中,薛大小姐也跟着跌入了池中……”
郭老夫人脸色很难看,喃喃说一句,“怎么这么毛手毛脚?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蔺氏干咳一声,赔礼道,“我是想向您老赔罪,方才是华裳不小心推了侯爷一把,侯爷才落水的,华裳那孩子很是自责,她也没想到脚下会打滑,更没想到会碰到侯爷,实在对不住……”
蔺氏这么说,反倒让郭老夫人不好接话茬。
蔺氏问一句,“侯爷他没事吧?”
郭老夫人总不能当面责备薛华裳吧,蔺氏已经很诚恳地赔罪了,她也只能将此事化小,微微抿唇道,“没事了,大夫说只是寒气入体,需要吃几贴驱寒的药调理。”
“阿弥陀佛,没事就好。”蔺氏双手合十念佛。
郭老夫人也不能失了风度,只能咬牙问了一句,“华裳呢?她没事吧?方才我也是太着急了,一时没顾得上安排她。”
“没事,我已经命人送她回府了,她一个姑娘家,湿了衣裳,实在不方便留在您这里。> 郭老夫人将视线对准站在一旁的陆二太太和陆怡玉,一脸歉然道,“今儿真是对不住了,恐怕不能留二位一起用膳了……”
陆二太太赶紧摆摆手,“您老可别这么说,用膳不用膳只是次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侯爷的身体。”
陆二太太这话让郭老夫人很受用。
她点点头,“嗯,那等我定了日子再下帖子请你们吧。”
“好。”陆二太太轻轻一笑,顺势拉着陆怡玉给郭老夫人行了礼,起身道,“那我们先回去了。”
郭老夫人点点头,命身边嬷嬷去送陆二太太。
蔺氏又进里屋看了看言候,言候吃了药睡着了,蔺氏便也告辞回家。
蔺氏一走,郭老夫人就忙命人去请了霍仙姑过来说话。
两人坐在花厅里,郭老夫人深深皱着眉头,对霍仙姑说,“……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天之内我儿就遭受了两次磨难?还都是同一人所为?”
霍仙姑坐的身子笔挺,定定看着郭老夫人道,“您老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郭老夫人叹一口气,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和霍仙姑细细说了一遍,她道,“你说说看,会不会这就是火命克金命的缘故?于是火命的姑娘,我儿就会倒霉?”
本来她是不打算信这些的,但是今儿发生的事情又不得不让她重新思考。
薛华裳摔了两次,两次都正好连累了她儿子言候,一次烫红了手背,另外一次则跌入花池差点丧命。
想想都觉得可怕。
而且方才她细细问过目击一切的那个小丫鬟,小丫鬟再三说了,真不是薛华裳故意所为,而是不小心,无意识之下将言候连带着推下水的。
若是薛华裳故意,那这事儿就有猫腻,可偏偏薛华裳并非故意,那这事儿就不得不和先前霍仙姑说过的火克金的说法联系在一起了。
两个人还没定亲呢,就已经闹了这样的事情出来,若是真定亲了,真娶进门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情……
郭老夫人心中惴惴不安。
霍仙姑则紧锁眉头道,“这话……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不能说,毕竟我是个外人,说多了也不好。”
“你说你说,说什么我都不怪你。”郭老夫人此刻只想求个心安,定定看着霍仙姑道,“快说吧。”
霍仙姑干笑一声道,“那我可就说了,若是说不好,您老可别恼我。”
“不恼不恼。”
霍仙姑微微抿唇,开口说道,“虽然上回我说了命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听您方才说的,这门亲事还真不妥当,火克金这种婚本就不是上婚,现在看来,那位薛大小姐恐怕连八字都很硬,侯爷……侯爷未必能拿得住。”
霍仙姑眼风偷偷扫过郭老夫人,从她脸上捕捉微小的表情变化。
郭老夫人神色果然大变,脸色更沉,“……还真是这样,看来,这门亲事的的确确不好。”
霍仙姑忙撇清自己道,“婚事好不好这话我可真不敢和您说什么,但火克金这事儿真不是我胡说八道,您也可以请别大师傅给您算算……”
郭老夫人摆摆手,“这倒不必。”又微一琢磨道,“看样子,这婚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霍仙姑没有做声。
傍晚,霍仙姑回了住处,刚一开门锁进门,就发觉院里站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高一点的男人身上穿了黑色翻毛披风,身姿挺拔,五官更是无可挑剔,只是一双眼睛透着冷光,让她害怕。
霍仙姑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垂眉慢慢走上前,屈膝行礼道,“给薛大公子请安。”
院里的两个男人正是薛致远和如安。
薛致远负手而立,双眉上扬,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霍仙姑赶紧回答道,“郭老夫人应该已经信了我的话,我看她对这门婚事已经犹豫了,我想,过完年应该就会有消息了吧,一定能如您所愿的。”又赶紧补充道,“公子,能做的我全部都做完了,但如果结果不如您所愿,您也不能怪我,我真的全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