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斜斜坐在榻上,绿芜绞了一个热帕子递给穆言擦脸。> “奴婢胡说了吗?”绿芜嘻嘻笑着,小声说,“大公子真的挺好的,与小姐您很般配。”
桃红也笑吟吟地说,“是啊。”
同时又想起了穆言和薛致远在泰和楼两个人一起坐马车出去的事情。
桃红心里有了底子。
看样子薛致远早就喜欢上她家小姐了,再看看穆言的神情,大约也喜欢薛致远吧。
两情相悦,倒真是一桩良缘。
白妈妈站在一边添炭火,方才她也跟着穆言在花厅里坐着,关于薛致远和穆言的亲事,她也听到了,但她面色发沉,并没有喜悦之色。
当年蔺氏生女,她便是知情者之一。
在她看来,这门亲事太不妥当,大约老太太她们也会反对吧。
桃红好绿芜却很喜悦,在她们看来,薛致远与穆言样貌匹配,门第匹配,而且两家还是姻亲关系,若穆言嫁过去,往后日子一定好过。
桃红笑眯眯地道,“也不知道大公子何时来提亲?”
“正月里正是定亲的好时候呢,我想,应该快了吧……”绿芜一脸期待。
穆言干咳了一声,“你们两个小蹄子可别再胡说了啊,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穆言沉了眸子,一夜无话。
初三不能出去串门走动,蔺春秋和蔺家英按国制在家休假五日,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有趣。
傍晚的时候老太太命人准备了些羊肉,鹿肉,袍子肉,全家人围炉涮肉。
冬日里坐在一起吃涮肉,实在太惬意,再喝两口热的梅子酒,顿时觉得日子赛过活神仙。
吃完涮肉后,蔺玉和蔺朝悄悄拉着穆言出了院子。
两个人一脸鬼精鬼精的表情。
“长姐,我们替你报仇了……”蔺朝笑的微露得意。
穆言一愣,“报仇?报什么仇?”
蔺玉嘿嘿一笑,眼睛一眨道,“先前你不是在穆府的时候常受那位穆家大小姐的欺负吗?连烟花都不能近距离看,我和二弟使了小小手段,替你报了仇。”
穆言没想到这兄弟两个还记着这一茬呢,又怕他们惹祸,赶紧问,“你们是怎么报仇的?”
“略施小计,略施小计。”
“怎么个略施小计法?没胡来吧?”
“怎么会?我们可是有教养的公子,怎么会胡来?”
蔺朝眨着眼睛嘿嘿一笑,“我们从初一就差人在穆府的东南角放鞭炮,尤其是挑着子时以后,悄悄的命人潜入穆府,在那位穆家大小姐的窗下放炮……”
穆言吓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问,“你们也太大胆了,没被穆府的人抓住吧?”
蔺玉摇摇头,“怎么会呢?我们用的可是平阳侯府的暗卫。”
“侯府的暗卫?”穆言一阵诧异。
蔺朝解释道,“是三表兄和四表兄帮忙的,他们也想教训教训那位穆家大小姐。”
这事竟然连薛致松和薛致明都有份。
不得不说,他们四个还真是大胆。
穆言很担心,赶紧问,“那薛侯爷不知道吧?没惊动他吧?”
蔺朝拍拍胸脯子,“没有没有,这事儿大表兄和二表兄也知道,他们虽然未直接参与,但暗卫可是他们帮忙挑的,个个都身手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穆家那些蠢货护院根本发现不了。”
连薛致远和薛致宁都有份儿,真是要疯了。
穆言呼一口气,心里既觉得暖又觉得害怕,就怕万一被穆府的人知道是他们在搞鬼,到时候又要闹出事情。
“长姐,你放心吧,真不会有事的。”蔺玉安慰一句,又忍不住笑道,“……我买通了蔺府的一个丫鬟,那丫鬟说,那位穆家大小姐吓得现在夜里头都不敢睡觉,总说有鬼。”
蔺朝道,“那样刁蛮的女人早就该教训她了,要不然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穆言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们了,是该回一句,干的漂亮,还是该回一句,胡作非为?
最终,她还是决定回一句,“嗯,干的漂亮。”又一脸严肃提醒他们,“但,下不为例。”
穆言不知道,此刻黑暗里正躲着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她看……
…………
穆府里,穆青卷缩成一团坐在榻上,双手紧紧攥着锦被的一角,她睁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窗外,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缘故,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嘴里胡乱地说着,“看,火光……一定是鬼火,一定是鬼火……”
“大小姐,您别动,大夫正给您把脉呢。”有丫鬟牢牢压住了穆青一只手,大夫好不容易才按住了穆青的手腕。
穆老太太在陈姨娘的搀扶下站在床榻边上,满脸担忧。
屋里还站着另外两房的太太,穆朝阳和穆大老爷都在。
穆青都这样闹腾了两天了,不吃不喝更不敢睡觉,总说外头有鬼火。
穆大老爷表情沉沉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搞鬼,竟然跑到咱们府里大半夜的放鞭炮……”
“这些护院果真都是吃干饭的,连个人毛都抓不住。”穆老太太气的直咬牙,“改明儿重新换一拨得力的护院吧,没用的废物,咱们府上不留着。”
陈姨娘却暗自窃喜冷笑。
穆青平日里太过猖狂,眼里头根本没人,这下好了,让几个鞭炮给吓出了疯病,看她以后还如何猖狂。
大夫给穆青把了脉,嘶一声道,“大小姐这是吓坏了,是心病,得慢慢疏导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