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官场我是做不来的,也没那本事,你能混好了,我就感到很荣光了。”老黎笑起来:“中国的官场是个非常奇特的地方,男盗女娼的人进到里面,就变得盗貌岸然;一身正气的人进到里面,就变得委委琐琐……
“无论多好的筹划,在那里都会无限期搁浅;不管多荒唐的决定,在那里都会获得通过;上级在下级面前可以幽默,可以训斥,可以挖苦;而下级在上级面前,就只能必恭必敬;同僚之间,象贼一样互相防着,面对上司,又都变得争风吃醋。”
我点点头:”嗯……”
“在官场上,人容易失去自己,变得不由自主,因为官场上另有一套是非标准;百姓衡量当官的,看他给不给百姓做事情,而当官的往往只在乎你听不听话,甚至只看你送不送礼。
“到了官场,就知道官场的复杂,社会的复杂,上上下下,盘根错节,今日为友,明日为敌,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尽管在历史上,官场常常把人划分为君子和小人,可实际上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界限并不那么分明,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君子,而对手是小人。
“在官场上,有能力、德性好的人不一定升迁,没能力、德性差的人也未必被贬。甚至正好相反。溜须拍马的人常常春风得意,特立独行的人往往处处碰壁。在那里没有绝对的是非,今天是错误的,明天可能就变对了。”老黎又说。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刚和老黎分手走出茶馆,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小易,你这会儿有事吗?”老李问我。
“没事啊,李叔有事吗?”我说。
“呵呵……也没什么事,我在家里,如果你方便的话,能过来一趟吗?我们随便聊聊。”老李说。
“哦……这个……”我不由有些疑虑和顾虑。
“你阿姨不在家,出去散步去了。”老李又加了一句。
看来,老李是想单独和我谈话,我想了想,答应下来,然后挂了电话,直奔老李家。
老李果然自己在家里,正坐在书房里喝茶。
我来了之后,老李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这是我这次去云南带回来的滇红,味道不错,尝尝。”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点点头:“李叔对于喝茶还是很有品味的。”
“呵呵……”老李笑起来,接着打开书房里的播放机,一首久违的李春波唱的老歌在室内回荡……
“曾经深爱过,曾经无奈过,曾经流着泪舍不得;曾经拥有过,曾经失去过,曾经艰难地选择;多少甜蜜和苦涩,变成多少悲欢离合。”
我看着老李,他沉默地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似乎十分沉郁……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曾经兴奋过,曾经失眠过,曾经为了你魂不守舍;曾经年轻过,曾经冲动过,曾经为了你喝醉过;魂断梦牵的岁月,留在回忆里永不褪色……”
歌声忧郁而舒缓,歌词优美而惆怅,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能,谁能告诉我,什么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歌声里,我似乎看到了老李那颗沧桑而伤痕累累的心在颤抖,看到他那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潮湿和追忆……
歌放完了,我们都沉默着,良久,老李深深叹息一声。
“李叔。”我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凄然笑了下:“这是我最喜欢听的一首歌,也是我每次听了都揪心的一首歌……每次听到这首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偷偷听,这次,是你和我一起听。”
我默然无语。
“这是电视连续剧孽债的主题曲。”老李又说。
我点了点头:“嗯,我看过那电视剧。”
老李垂下眼皮,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此时突然想起了金景秀,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李顺,还想起了老李夫人……
我不知老李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何意,难道只是叫我来听歌的?
“李叔,你想说什么?”我说。
老李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易,春节后,阿顺和你一起到韩国去了,是吗?”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点点头:“是的。”
“阿顺和你去韩国,都干什么了?”老李又问我,语气很温和。
我不知道老李是怎么知道我和李顺去韩国的事情的,但既然他问我,那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我和李顺在韩国的情况,我想了想,说:“我们去澳大利亚游玩,借道韩国回国,在韩国停留了一天多时间……停留期间,我去拜会了金敬泽和他姑姑,李老板顺便也跟着去了。”
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哦……阿顺也去了。”
“是的。”我说。
“是你邀请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提出要去的?”老李又问我。
“他自己提出要去的。”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去拜会金敬泽和他姑姑,也是李老板提议我去的。”
“哦……”老李点点头:“那……你们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我说。
“那……你们见面之后,都交谈了些什么?”老李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沉思片刻,很快做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