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中的夜晚是非常清冷的,昼间炙烤了一整天的黄沙此时终于降下温来,许多白天藏匿在洞穴中的生物纷纷离开栖身之地,趁着这股难得的凉爽,外出觅食。
浑身坚硬黑毛的金蝎抓住了猎物,是一只沉醉于啃食草叶的蛐蛐,然而还不等它享用这一顿盛宴,自己却被条突如其来的长舌卷走,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
不远处,一条体色跟周围环境差不多的蜥蜴在有滋有味地咀嚼着,殊不知,它的身后还有道细长的黑影,正扭动着柔软的身躯,恍如死神般向它徐徐接近。
诸如此类的场景,几乎在荒漠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上演。
……
广袤无垠的荒漠中,一支规模浩大的车队整齐向东而行,在车队的中前部有一辆改装后的军用悍马,里面除了驾驶员外还坐着一个人,——狼窝战斗队的队长,雅各布。
雅各布的心情相当之差。
那个小丫头片子是老大点名要抓的人,自己辛辛苦苦带着车队,一路从法外之地的边缘追到了腹地,中间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最后好不容易在猪笼城寨抓到了她,却被李锦山那个王八蛋从中插了一脚。
在将小虫抓回猪笼城寨以后,李锦山并没有将她立即交给雅各布,而是对她严刑拷打,要不是雅各布一再把老大的名头搬出来压李锦山,恐怕那条老狐狸就要把她给打死了。
好在老大的名头总算镇住了李锦山,他到底是把那个丫头吐了出来。
雅各布并不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只不过他知道一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丫头摆明了是老大要的人,他李锦山凭什么敢打她?
说到这里,雅各布不禁纳了闷,老大为什么会对这个丫头如此上心,临行前反复叮嘱自己一定要抓活的,看那架势,要不是害怕其他势力趁机端了狼窝,估计老大都得亲自操刀上阵来抓她了。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雅各布想了一会儿,见想不出个答案就不再去想了,反正什么事情都有老大做主,自己的任务就是把她活着带回狼窝,到时候该知道的东西老大会告诉自己,不该自己知道的,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
这么想着,雅各布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车队中央的那辆大货车,小丫头就关在车厢里,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老大为此费尽心思?
“给她喂点水,再喂点吃的。”
雅各布低头冲着胸前的对讲机下了条命令,之前将那个小丫头从李锦山手里要回来时,即便是雅各布这样的铁石心肠都有点不忍直视,才短短一天时间,她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撑到狼窝。
“滋……队长,她昏迷着还没醒,喂不进去水。”
对讲机里传来了回应。
雅各布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暗暗想着,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光临”猪笼城寨,自己非得要给李锦山一点教训不可。
……
狼窝的车队还在前进着,突然间,一阵不怎么和谐的引擎轰响打断了雅各布的思绪,瞳孔猛地收缩,他有种不太美好的预感。
一辆、两辆、三辆……
眨眼间,近百辆来路不明的摩托出现在了车队一侧,他们跟车队之间保持着大概一百来米的距离,在不远之外的沙丘上跳跃着,挑动雅各布额角的青筋也一并跳动起来。
“队长,是野马帮。”
对讲机里的手下既是在向雅各布汇报情况,也是在等候雅各布下达命令,拧着眉头沉吟了好几秒钟,雅各布说道:
“先别轻举妄动,车队保持速度,继续向前。”
嘴上说着“别轻举妄动”,其实雅各布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
不像猪笼城寨或者狼窝,野马帮作为法外之地中的一股势力,他们并没有固定的居所,来去如风、劫掠成性,就像荒漠中的一群幽灵。
面对着突兀出现的野马帮,雅各布当然不相信他们是来给自己打招呼的,只是这群幽灵让他深深地为之忌惮,如果双方还存在不动手的可能,那么雅各布宁愿心存侥幸地期盼一下。
但野马帮却不是这么想的。
领头的摩托骑手打了声呼哨,数十辆摩托车立马分成三队,一支加速向前,试图赶到雅各布车队的前面;一支减速向后,试图咬住雅各布车队的屁股。
还有一支约莫二十多人的速度不变,他们纷纷从车上取出了燃烧瓶,点燃瓶口伸出来的布条,一边大声呼喝着、一边向车队靠近,眼看着距离差不多,他们几乎同时一抡胳膊,将燃烧瓶丢进了车队中间。
“轰、轰、轰……”
燃烧瓶落地开花,里面大概添加了什么特殊的助燃剂,爆炸效果也着实太夸张了一些,一朵朵小型蘑菇云拔地而起,令人差点以为那是一阵火箭集射。
既然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雅各布也不再抱有虚无的幻想了,他一声令下,车队中十多辆载着重型机枪的吉普车立即开火,不停喷吐着的火舌撕裂了黑暗,同时也撕裂了几名摩托骑手的身体。
“啊……”
一辆吉普车恰好被燃烧瓶砸中,正操纵机枪的射手瞬间被狂暴的烈焰裹成一团,他尖声叫着,却很快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知是由于极度的痛苦还是声带被烧裂了。
不仅是这名射手,载着他的这辆吉普车也被火焰吞没,驾驶员跟车内的其他两人也在嘶喊着,失去控制的吉普车在撞翻了旁边的另外一辆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