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塌方的地方可不止一处两处,小虫领着斑鸠一路向前跑,沿途到处可见倒塌的痕迹,不过也幸亏如此,层层的滑动门都在塌方中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否则他俩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混乱中他们两个只顾着逃命,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毕竟身后有个长相酷似游荡者的不知名怪物在紧紧跟着,谁也没有心思再关注其他,趁着对方还没追上来,赶紧跑路吧。
那头跟游荡者长得很像的怪物体型果然十分巨大,更兼浑身块状的肌肉显示出了爆炸性的力量,它没办法像斑鸠和小虫似的从坏掉的滑动门中钻走,便发狂一般地去撞击滑动门周边的墙壁。
这些墙壁本就曾经遭受了重创,此时又是被这么个力量夸张的怪物反复冲撞,当然是无法抵挡,仅仅能将它前进的脚步拖延片刻。
“咚!”
身形庞大的怪物撞穿了一堵墙壁,来到了一片巨大的空间之内,它那对猩红色的细长眼睛在黑暗中扫来扫去,似乎一点都不会被周围的黑暗所影响,龇牙咧嘴,腥臭的涎水滴滴答答地流了满地。
尽管暂时没有找到那两个小家伙躲在了哪里,但它就是能够闻到他们的味道,——没错,他们的味道就在附近。
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怪物不断地尝试着用前爪去掀起满地的杂物,可惜它明明闻着斑鸠和小虫就在附近,却始终无法判断出他俩的具体位置,粗壮的长尾巴狠命一甩,这头怪物显然是生气了。
杂七杂八的物件全部被它一尾巴扫飞了起来,有桌子腿、椅子背、木头柜子的碎片等等,这些东西纷纷撞在了周围的墙壁上,被摔成了更粉碎的碎片。
缓缓地张开嘴巴,这头怪物看样子是想要用吼声把躲藏在暗处的斑鸠和小虫吓出来,不过它发出的吼声十分奇怪,沙哑又低沉,如果仔细点向它的嘴巴里看去,就会发现它是没有舌头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舌头,而是这头怪物的舌头仅剩下末端的一小截了,其余的大部分则不知去了哪里,看断面处参差不齐的伤口,估计是在和其他什么东西争斗的时候被咬断了。
怪不知道它的叫声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原来是舌头断了。
寻了半天没有寻到猎物,这头怪物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它愤恨地摆了摆尾巴,最终返身向自己刚开始下来的那条走廊走了回去,迅速地攀着石堆爬回了楼板之间的夹缝,于是一切再度回归于平静。
……
“它走了吗?”
一个歪倒在墙角的铁皮柜子里,斑鸠跟小虫两个人紧紧地彼此挨着,藏在里面,听到斑鸠在问自己话,小虫将眼睛对准了铁皮柜子的门缝,向外面张望了两眼,小声地回道:
“看不清楚,这门缝太窄了。”
由于铁皮柜子不是垂直摆放的,而是斜斜地歪着,所以小虫基本上是等于斜靠在了斑鸠的身上,处在小虫身下的斑鸠则得要缩着脖子弯着腰,不然这么点点地方可容不下他们两个大活人。
外面已经半晌没有动静了,斑鸠保持这个造型也挺累的,因此他最希望从小虫嘴巴里听到的,就是“它已经走了”这五个字。
“别乱动!”小虫拍了斑鸠一巴掌,“你也别嫌难受,咱们两个之所以要在这小柜子里面挤着,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我让你跟我一起过来找找有用的东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非得要去惹事……”
小虫叨啵叨啵地啰嗦了一大堆,她越说声音越大,说着说着小虫自己反倒是一惊,猛地停了下来,——她光顾着批评斑鸠的错误,都快忘了外面还有个怪物随时可能出现呢。
好在那怪物确确实实是走远了,小虫止住了话头,轻轻地推开了铁皮柜子的门。
当先从柜子里跳了出来,小虫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着,等她确认了那怪物真的不在这里了以后,才对着身后缩在柜子底部的斑鸠招了招手,让他赶快出来。
“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斑鸠心说自己终于能够舒展一下身体了,这么长时间缩着身子也的确够难受的,他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胳膊腿,一边向小虫询问那头怪物可能的来历。
出乎斑鸠的预料,小虫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
斑鸠还以为是小虫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吓得他“噌”的一声将匕首给拔了出来,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没见过那种模样的怪物,”小虫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说它像是游荡者吧,却又有点似是而非,——反正我是没见过这样的,所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楚。”
以往不管是碰到了什么样的东西或者怪物,小虫总是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比如在碰到舒尔茨那样的捕手的时候,比如后来在废弃都市中遇见的唤潮者,再比如前不久刚刚碰到的滑动门以及虹膜扫描器,似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小虫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
然而小虫终究不是全知全能的,对于把他俩逼得要钻铁皮柜子的这头怪物,小虫是一丁点了解都没有。不仅仅是没有了解,小虫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更别提它的名字是什么了。
斑鸠开始觉得事情有点大条了。
“而且,最为严重的状况,是咱们俩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暂时没有什么直接的威胁,小虫便干脆拍拍屁股坐在了地上,分析其了目前的局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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