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霁抬起眼,艰难的辨认了一番,唇角的笑意就嘲讽起来:“……毒|品?”
“秦总好眼力,”那人从箱子里取出一根注射器,日光灯下针头闪过锋利的光,“秦总年轻有为,我们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他顿了顿,目光无意般的瞟过正在墙角里装死人的俞非晚一眼,“当然,您也可以决定是自己先试,还是从这位小姐这里开始。”
秦修霁楞了一下,下一刻定定看了俞非晚一眼,那抹目光中的歉意和复杂尚不及说出口,上辈子极其熟悉这个男人的俞非晚只觉得心头就是一凉。
她垂下眼,嘲讽的扯了扯唇角……用牺牲他人来争取拖延时间,果然哪怕是重新经历了一世,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渣啊。
秦修霁收回目光,脸上的神情极其微妙:“既然派你们来绑我,就该知道我不习惯一个人受罪。”
墨镜男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笑了起来,拎着箱子走到俞非晚身边:“虽然你多半是在拖延时间,但还是如您所愿——小姐,得罪了。”
俞非晚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朝角落里缩了缩身子,一副被吓坏了的柔弱样子,让墨镜男那千锤百炼的心也不禁软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他蹲下身拿出一支注射器:“没办法,上头的命令,小姐你如果要怪,就怪自己眼睛不好跟了这么个男人……要我扎的话力气可能比较大,或者你自己来?”
俞非晚的手指颤了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终于放弃了挣扎,动作僵如死灰般沉默着伸出手,从男人手里接过那只针剂。揭开袖子将针头靠近自己的经脉,稍稍扎进皮肤,推动针管——
秦修霁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的方向,目光如有实质般陡然凛冽起来。
——然而就是在下一刻,俞非晚如同手中的针头突然拔出,整个人一跃而起,针管改变方向直接狠狠的朝身边墨镜男颈部气管里扎了进去!
惊呼声顿时响起,墨镜男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柔若无害的女孩体内居然潜藏着如此巨大的爆发力,猝不及防针头劈裂风声戳进脖颈,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就是在这个间隙俞非晚趁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绕过不远处几人就迅速的朝房屋门口冲。等目瞪口呆的一干人回过神要追上去时她已经冲出了门。
“抓住她——!她跑不远!”
追捕的脚步声仿佛已经近在身后,俞非晚拼了一口气直接从台阶上跳下,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前方直直停了一辆黑色的大型吉普,车前照过来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刺眼夺目。
车门唰的打开,谢问辰脚步匆忙的从驾驶座上跑下来,一把抱起浑身都在颤抖着的俞非晚:“我来晚了……没事,没事了。”
俞非晚艰难的转过头,看向不远处追上来却不知道是进是退的几个墨镜男:“……后头还有人。”
谢问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漠然的冷笑:“不用管他们——你以为我还会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就跑过来吗?”
他把俞非晚抱进车厢后座上,后者这才发现这辆车极大,里头坐了约莫七八个人,全都身材精悍眼神凌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谢问辰脱下外套盖在俞非晚身上,她身边的另一个约莫二十六七岁,和谢问辰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神情却极其儒雅漂亮的男人见状,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但敏锐如俞非晚本能的觉得,那笑怎么看怎么透出了些戏谑和老谋深算的味道。
看到这一幕的谢问辰照顾俞非晚的动作微微一僵,漠然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淡淡开口:“介绍一下,那边坐的就是我大哥,谢问尹。”
俞非晚不得不承认谢家那令人惊叹的实力,几个人刚刚一下车所展示的彪悍战斗力立刻让墨镜男们闻风而逃——后者似乎还将谢问辰一行人当成了秦修霁的救兵,连他们此行好不容易抓到的俘虏都丢在了地上。
谢问辰甚至连车都没有下,看着危险已经不再,立刻吩咐坐上驾驶位的一个男人开车回b市,找个医院马上去给俞非晚看病。
——吉普车风驰电掣的扬长而去,车尾扬起的沙尘后,秦修霁脸色惨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倒在空房中的水泥地上,阵阵秋风呼啦啦的吹过,萧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