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恒向线>18.德性

“来劲儿了是吧?”

许衡扔掉蟹腿,不再伪装纯良:“就你道德高尚,就你坚持原则,就你是个船长;别人该受穷,别人该坐牢,别人该犯罪。”

她拍净双手,猛地站起身,恶狠狠道:“德性!”

王航愣住神,显然没有跟上这趟节奏。他甚至怀疑是酒精发挥作用,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我是大洋集团的法律顾问,船员在境内外遇到的法律问题,都是我的职责范围。你要树立权威,ok,没问题;我要向客户负责,劳驾,别挡道。”

许衡决绝地迈开腿,两步并作三步走过来,猛然一脚踢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把王航吓了一跳。回头却见女孩弯下腰,架起滑向地面的水手长,并将对方架上自己肩膀:“哥,别睡了,我送你回船上去。”

没等王航反应过来,那小小的身体已经化作拐杖,将壮硕的水手长托起来,艰难却坚定地朝码头挪去。

夜半海风渐凉,带着腥咸的味道扑面而来,摩擦过皮肤时有些许粗糙的触感。

保持固定的姿势,迎着风来的方向,王航感觉神智被抽离,渐渐进入到某种恍惚的境界。

北太平洋的潮汐日夜拍打着大宗台下的礁石,这片迎接着欧亚大陆最早阳光的半岛,因海而生,因海而落。

海有海的博大与澎湃,却无法否定陆地的坚持与值守。

他不是第一次航行到釜山,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家排挡吃饭、喝醉、与人争执。以前他是实习生,被骂了,会不服气地借机给上司灌酒;后来他成为干部船员,学会骂人,也适应了被别人灌酒。

职务的升迁有迹可循,心态的变迁却潜移默化。食物链的轮转就像最强大的咒语,将人们变成与最初全然不同的模样。

透过被酒精模糊的视线,远远望着许衡蹒跚而单薄的背影,王航以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阵失神后,却发现张建新已经从船上跑回来了。

大副拦在路中间,试图给女孩搭把手,却无法抢走她肩上的水手长。那人只好又赶到大排档,拎起另一个知觉全无的醉汉。

今天可能真的喝多了,王航想。

跑起来的时候,海风拂过脸颊吹走燥热,带来了愈发真实的感知。他快步追向码头的方向,赶在许衡被压扁前,一把接过了水手长。

两人错身而过,王航咬着牙出声,似解释似承诺:“我不会揭穿你的。”

许衡正累的气喘吁吁,突然感觉如释重负,紧接着便听到这近乎不可能的妥协,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想到对方刚才的咄咄逼人,她没有感激涕零,却选择死鸭子嘴硬,故意用挑衅的语气顶回去:“谢谢你啊。”

王航不以为意,模仿她的口吻道:“不用谢啊。”

女孩哑然失笑。

他们分别架住水手长的双臂,顿觉轻松不少。只苦了中间那个人,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肩膀上,第二天起来必定腰酸背痛,跟脱臼没有两样。

话题从之前的争锋相对,转化为对水手长体重的讨论。

许衡很奇怪,为什么从事体力劳动的人还能保持如此壮硕的身材。难道是因为当了领导不干活,成天只顾吃喝玩乐加攒膘?

王航说她少见多怪,个子小稳性差,太轻了早就被吹海里去了。

许衡点头表示受教。

上船的时候,他们都累得满头大汗,只能一人一边把水手长给吊上去,任由其像个沙袋似的在甲板上磕磕碰碰。

最后就连许衡都有些过意不去,望着瘫倒在床上、浑身脏兮兮的水手长,心虚地问:“他醒来不会怪我们吧?”

“关我们什么事?”王航拍拍裤腿,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冷然道,“明明是他自己爬回来的。”

两人刚刚从舷梯上下来,便见大排档的老板带着几个伙计,帮忙把剩下的水手统统送了回来。

这一晚上的热闹至此终于落下帷幕。

因为停水,许衡回房间之后没有洗漱,倒在床上便睡着了。半夜似乎听见隔壁有呕吐的声音——在全封闭的船舱里,没有办法及时冲洗——想来那味道也是够可以的。

模糊的梦中,她甚至为此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

时间是第二天中午。

按照之前的安排,船上直到出港才能来水。估摸着厨房不会开伙,许衡索性蒙头大睡,准备起床直接吃早午饭。

手机铃声却不肯善罢甘休,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般萦绕耳边。

她伸手按掉了几次,却见“赵秉承”三个字始终在昏暗的屏幕上闪烁跳动。

对方最后选择发短信来表示关心:

“到韩国了?”

“师父年纪大了,帮不了你多久,要学会独立开发和维护核心客户,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到了高雄再联系。”

许衡将手机牢牢攥在手心里,直到磕出深深的红印。

宿醉后的头痛令王航脸色苍白,顺着舷梯爬上驾驶室时,张建新都忍不住出声探问:“要不要再去睡一下?出港时我打电话叫你。”

他摆摆手:“房里味道大,更待不下去。”

刚交班的宋巍慨叹:“瞧瞧,缺了我这个核心战力,甲板部的那帮孙子就骑到你们头上来了。”

“亏得缺了你,不然还得多架一个人回来。”张建新嘲讽道。

“昨天水手长也倒了?”

张建新点头:“倒了,今天早上连床都起不来,说是胳膊被人给卸了。”

“醉酒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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