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朴新禹冷眼看着面前一副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模样的朴京浩,声音冷得如同冰渣。
若是以往,朴京浩肯定会动怒,然后拧着眉大骂“逆子”。但是今天他却只是用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桌上袅袅热气的茶杯杯沿,锐利的眸子里带着胜利者般的得意。
“昨天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他扬起嘴角,手抽回来,双手在面前交握,身子后仰,靠着真皮沙发椅,声音像是砂石磨过的微哑低沉。
朴新禹眼睛一睁,随后便是绷紧了唇线,冷冷地瞪着朴京浩,“你算计我?!”
“我?呵呵,我可不会用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法子。”朴京浩扬眉,并不介意朴新禹误解他似的笑了,“我们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只会让你受点挫,磨磨你的锐气……但是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是你自己惹来的桃花债,不怪我。”
他的笑落在朴新禹眼里分外刺眼,不禁叫他握拳咬牙切齿,“郑美惠?你知道。”
在韩国,会这样算计他,能够找到投资商来动他的,加之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几乎是不用多想,他就猜到了。只是,望着面前满面得意与算计的男人,他心底一沉,饶是早就对这个父亲不抱希望与期盼了,但此时此刻,他还是禁不住浑身一凉。
这个人,这种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呵!
朴京浩眼波流转,将朴新禹愤怒的神情尽收眼底,只是目光短暂地凝了片刻,便冷漠地回,“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吗?那姓赵的投资商可是一个嗜好奇特的——要不是我让人把他打晕,你现在……呵呵。”
他不介意让朴新禹多吃点苦头,将他这身刺给掐断,但是作为朴家唯一的继承人,他再怎么和这个儿子不和,也不会让他真的受什么损伤。
当然,朴新禹要是会感谢他,呵呵,就怪了。
“怎么,不好奇你那个小助理去哪了?”朴京浩见朴新禹隐忍不发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总是他被这个儿子气得半死,能够扳回一局,朴京浩乐得很。
提到苏安……朴新禹微眯了眼,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朴京浩,想要从对方眼里看出什么来,却发现无果。他心里一边思忖,面上不动声色地反问,“你又为什么好奇?”
心里却是有些惶恐地想,难道昨晚的人真的是苏安?朴京浩又想利用苏安来威胁自己?
父子俩都在算计和思忖,面上看不出分毫,实际上已经是剑拔**张,蓄势待发。
“毕竟有露水情缘在,你不能睡了就不负责吧!”朴京浩却是占据上风,眼中精光一闪,便给了朴新禹一个措手不及。
朴新禹腾地站起来,椅子被他一个不小心弄倒在地,发出刺耳的一声“刺啦”声,在静谧的会议室里显得十分突兀。
猜测是一回事,但是被说出来得到证实就又是一回事。朴新禹唇都在抖,他眼底晦暗不明,看不出是震惊多还是难堪多,总之不太好——
“你……”
“我怎么知道?”朴京浩很满意将朴新禹的淡定面具撕下,欣赏他慌张的样子,这才让他有一种自己的老子对方是儿子的高高在上感。他玩味地看了眼会议室右侧紧闭的门扉,眼神飘忽,语气更是轻飘飘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般,“我既然知道郑家的女儿和投资商合伙算计你,自然也知道,最后是谁帮你纾解了——需要啊。”
他将“纾解”和“需要”说得那么**和理所当然,毫不掩饰对苏安的鄙夷,仿佛她就只是一个工具,只是发挥了一下作用的工具。
朴新禹蓦地就觉得愤怒,“你嘴巴干净点!”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苏安在生气。
他自己都不知道,别人更加不会知道了。朴京浩眼底笑意愈发浓厚。
“她可是生怕被你知道,一早就打算走人呢!”朴京浩状似在为苏安的“伟大”证明,实际上他每说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朴新禹一直和他对着干,哪里会顺着他来。
当即就冷哼一声,讽刺地说道,“她倒是聪明,但还不是被你抓个现行!”他的意思是苏安不像那些以为有了**、情就能够威胁或者奢望什么的女人般,他指的是朴京浩以前有的那些女人,但是这话说出来却颇有指责苏安要走却没有走成反而成了朴京浩威胁利用他的诱饵。
朴京浩勾唇,继续,继续表达你对我的不满,顺便用你的冷言冷语刺伤那个愚蠢的中国女人吧。
“我可是给了她一笔钱,但是她不想要呢。怎么,你就没什么表达?如果你求我,接管朴氏,我也不是不可以做一回好人,成全你们……”朴京浩端起已经只剩下余温的茶,浅浅地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叫他更加享受此刻心里的快意。
朴新禹居高临下地抱着手臂,冷冷地眯起眼打量朴京浩,半晌突然“哈哈”笑了一声,“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不过朴京浩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点?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助理,哦,前助理,向你妥协?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娶她?你太高估我的人品了,不过是**、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觉得我吃亏,她也没吃亏……”可不是,他因为洁癖,这么多年的**不也是给了苏安,但是话虽这样说,他心底却腾起一股庆幸,还好那人是苏安,换做别人,他居然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只是当着朴京浩的面,他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点对苏安的感激也好愧疚也罢,这都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