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的赵采女轻轻点头,“这落可真美啊,只可惜也就要终结这炫彩的生命了。”这样的婉转,不知道是为这落,还是在为她自己。
眼睫毛下垂,在眼帘处投下小小的阴影,一如女儿家的心思,琢磨不透。
直到蝶舞再次听到赵采女的叹息的时候,像是一种轻松些的意味,然后就看到赵采女转身,慢慢的走向屋子里,蝶舞意识到了什么,快步的跟了上去。
赵采女所住的是卞才人所职管的长云宫里的浮云宫里,有着一个自己的小院落,不受人打扰,自然也会被遗忘。
原本也是按照采女的惯例给分配的下人,只因太过于潦倒,那些趋炎附势的宫女和太监都去投靠了别人,只剩下一个和她一起进宫的婢女蝶舞,同她一起住在这浮云宫里。
有时候赵采女就觉得,自己是真的顺应了这样的名字,漂浮无依,不就是如同她在这宫里的情景一样么。
桌案上放着的温热的水在这个时候也已经凉透了,只有清水,连一抹的茶叶末都看不到。
对于这样的日子,赵采女从不抱怨,她知道这是内务府又克扣了自己的分例,因为她不受宠,受了欺负不管给谁说都是于事无补的,所以赵采女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的。
就算蝶舞偶尔抱怨,赵采女也会出言制止,这样的生活,习惯了就好。
“小主,奴婢现在就去烧水,请小主稍等片刻。”蝶舞浅浅的笑着,然后拿着茶壶就走了出去,又是一声不清不楚的叹息。
蝶舞刚走出屋子,就看到院落的门好像是有谁在外面推一样,疑惑的看去,原以为是风,蝶舞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好奇的走向庭院的门去,蝶舞提高分贝喊道:“是谁在外面?”
只是随意地喊了一声而已,蝶舞的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并没有人会在这里的。
可这一次,偏偏出乎了蝶舞的预料。
只听到外面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带着几分到傲气,“是我家卞主子,快让赵采女出来迎接。”
一听到是卞才人的时候,蝶舞下的连手里的茶壶都快要打翻了,只好慌忙的凭着印象和微亮的月光将茶壶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匆忙的打开门,低着头侧身道:“给卞才人请安。”行了个礼,内心里有微微的胆怯,同时也有着困惑。
一向很少踏入浮云宫的卞才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突然间心里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家主子呢?”说这句话的并不是卞才人,而是跟随卞才人所来的宫女白雀,趾高气昂的模样,虽然只是个宫女,但并没有将赵采女放在眼里。
“我家主子在房里。”蝶舞低声的回答着,她并不知道卞才人要来做什么,只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心里不禁为赵采女感到担心,总是要受到卞才人的欺压。
卞才人不屑的瞥了蝶舞一眼,就算她惹不起比自己位份高的,但比她位份低的,又在她宫里的赵采女,她可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的。
眼眸转动,环顾了一下四周,露出了轻蔑的神色,然后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