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最讨厌的人是她同父同母的妹妹,确地说她们是双生姐妹。
盛京无人不知当朝宰相有一双美若天仙的女儿,可是却没有人见过,就算见到了也分不清楚谁和谁。
作为丞相府里最受疼爱的小姐,言桃就是个惹祸精,整天上串下跳干些蠢事,言蹊每每听见了都觉得烦躁不安,对言桃的讨厌便又加深了几分。
就像此刻,方厅里坐着大人,正在商量要事,而她还是肆无忌惮地蹭到父亲的怀里,而一向严厉的丞相也只有面对言桃才会露出最真的笑容。
言蹊不羡慕,可是却渴望。
人人都称赞,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从小琴棋书画,饱读诗书,是个大家闺秀。
从前,她也为这样的夸赞而感到高兴,可是却有一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夸赞的是言桃。言蹊讨厌这个言桃的程度,严重到连带了讨厌所有喜爱她的人,比如说眼下这个坐在她对面的英俊男子。
他叫陈易然,来自一个足以与言家匹敌的家族,陈易然是陈将军的独子,他也是盛京神捕司的神捕,刚过而立之年就已身居要位,正是炙手可热。
心里这般那般的计较着讨厌着,言蹊面上却还是一贯的不动声色,她端坐最明亮处,瞧着一张张带着面具的脸,言蹊不胜其烦,言桃的妇女情深也看够了,于是她悄悄的起身离场。
怡怡然从小花园里路过时,却没想到会碰见他们,言桃还有陈易然,没想到他们比她还快离开。
与他们隔着假山,言蹊站在假山后面,听到陈易然低而温润的声音在问:“你叫什么名字?”
言桃一个踉跄,本就是不习惯那种场面所以才会偷偷跑出来,谁晓得竟然会碰见陈易然,低首瞧见他的裤腿上重重叠叠都是她踩的脚印,她哪里敢说真话?顿时清脆的声音毫不犹豫的:“我叫言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陈易然没有疑惑地轻轻“嗯”了一声,带着笑意。
从小到大,言桃闯祸后谎报名字已经不是第一次,言蹊早就已懒得和她对质计较,可这一次,这人这一声轻轻的“嗯”,她听了后,不知怎么,当下时极想冲出去当面对质一番。
不由得就停下了脚步。
言蹊想起一年前的中秋节,因为皇上召见父亲去宫中,她不想待在家里,便偷偷出了门。
中秋佳节,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可是言蹊却一点也不快乐,走在人群里试图去感受那份喜悦。
人来人往,过客匆匆。
“抓贼啊。”人群里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是一个盗贼抢了姑娘的钱袋。
慌乱中,言蹊瞧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飞身而出,动作太快,以至于还没有回神,钱袋便被拿回来了。
她站在人群里,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他长得俊美至极,只一眼便难忘。
“知道他是谁么?神捕司第一神捕陈易然。”有一长裳小哥大声地说着。
陈易然,她在心里默念了他的名字。
可现下,他却对着言桃笑,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讨厌言桃,甚至是厌恶。
她从没有瞧见过陈易然的笑,他的笑,温暖而又让人如沐春风。
可对她来讲是奢侈的,对言桃是轻而易举的,果然,无论谁都喜欢丞相府的言桃,而不是她言蹊。
不想再多停留,言蹊抬步离开。
回了自己的房间,言蹊便坐在桌前画画,这是她的发泄方式。每每心烦意乱不能平静,她都会一个人画画。
“啪。”重重地把画笔砸在桌上,言蹊直接趴在桌上。
言桃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瞧见她的姐姐正在无聊的发闷,这实在是忒奇怪的一件事情了。
“姐。”言桃笑嘻嘻地凑到桌前,一张脸放大在言蹊的眼前。
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言桃,脸色冷淡,开口:“出去,我不是你的玩具,别来找我。”
如果换做别人遭到这样的待遇,肯定甩门就走,可是这人是言桃啊,从小到大自家姐姐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姐,我们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听说红缘阁来了新的戏班子,我们一起去吧?有很多人的?”言桃是个耐不住的,每天都想着往外跑,又为了防止挨揍,她总要拉言蹊下水。
言蹊那么优秀,就算犯了错,也不会受罚的,有她陪着,简直不能再安全。
可与言桃相反,言蹊最不喜的就是凑热闹,冷声拒绝:“言桃,你现在立刻出去。”
言桃瞅了眼桌面上铺满了的画纸,笑嘻嘻说道:“姐姐,你心里肯定藏着事情。”
“言桃,你瞎说什么。”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言桃顿觉自己猜中了,她故作高深道:“让我猜猜,肯定和男人有关。”
再让她猜下去,那还了得。
“你瞎说什么?别胡说八道,我没时间陪你,慢走不送。”
“真没意思,我开玩笑的,不过你不陪我去看戏,我就不走了,等会儿我就去和爹爹说要同你学习诗文,让你当我的夫子。”
那一定是巨大的折磨你,言蹊头疼的紧,伸手捏捏鼻梁,好一会儿才妥协道:“言桃,你也只会用这种办法。”
“不过很有用,我就知道你会去的。我先走了,明天早些起来。”言桃一蹦一跳地出了门,还特意从外面将门给合上了。
可事与愿违,第二天一大早陈将军便亲自登门拜访,言语间满是要和丞相府结亲的意思。
“陈将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