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将将亮,营帐外便传来了扰人的喧闹声,刚睡下没多久的谢玉,从床榻上起身,欲要去营帐外探探究竟。
营帐外,天空还是暗灰色的,一列大约十几个晋军手持着弯刀长剑押解着七八个普通百姓。男的有两三个,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穿着麻衣长裳,脸上带着黄土和伤疤,双手举过头顶。剩下的全都是女人,穿着简朴,几个女人挨在一块,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本是逃难的难民,谁料路途中如此不幸碰上了晋军,什么理由也没有地直接被抓了来。
伍玄墨睡眠本就浅,听见营帐外的声响顷刻间便醒了,提步走出营帐,瞧见聚在一团的人,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提早跑出来的郁笙把事情原委给弄了清楚,瞧见伍玄墨,立马踱步到他的跟前,出声应道:“抓回来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伍玄墨看了眼远处的那群所谓的鬼鬼祟祟的人,皱眉说道:“既然可疑,为何还带回来?”
“咳,他们经过我们军营附近,便被抓回来了。要不,将军你说该怎么处置?”
“杀了。”伍玄墨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看也不看那群人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身后的那群人早就吓得惊慌失措,连连跪下求饶,“大将军,饶命啊,我们都只是普通百姓而已,逃难而已……”有好几个女人已经吓得大哭出声,不过瞧见身旁守着的黑面将士,她们又收住了哭声,只是无声地抽泣呜咽。
伍玄墨只觉这群人真正是让人心烦,冷眼扫了他们一眼,只如一阵风般,他从一旁的将士手中抢过刀,用力一挥,刀直接飞向那群俘虏。
“啊……”活生生的人被刀直接横割掉了脑袋,女人们都开始害怕恐惧地大叫,她们不想就这么枉死,只能拼命求饶。
而这一幕恰好被谢玉给瞧了去,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里满是惊惧,她瞧见伍玄墨随意挥刀便将一个人的头硬生生的砍了下来。那鲜血溅了满地都是,那地上的人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瞧上一眼,谢玉都感觉自己的手脚在发冷。
原来传说中杀人如麻的伍玄墨,真得是个疯子,轻贱生命。亲眼瞧见人头落地,谢玉顿觉腹腔翻滚。
“呕……”
谢玉侧过身,狂吐不止,整个人几乎掏空了一样,如果不是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木柱子,她怕是早就倒下了。
她的动静不小,自然引得旁人的张望,伍玄墨抬眸望来,瞧见蹲在地上的谢玉,皱着眉立马提步朝她走来。
谢玉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地望着将她扶起来的伍玄墨,她只觉万分恶心,这个杀人狂魔还抱着她,谢玉挣扎,想要将自己肩膀上的手给弄下去,可是伍玄墨却更加抱紧了些。
“伍玄墨。”谢玉虚弱地叫了一声他,与他视线相对,又继续开口,“求你,别杀他们。”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完,伍玄墨抱着谢玉进了营帐。
伍玄墨刚将谢玉平放在床榻上,郁笙便带着大夫急匆匆地赶来了。
“她怎么样?”见大夫诊治好,伍玄墨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昏睡的谢玉,出声问道。
“将军请放心,只是受了惊吓,忧郁在心,并无大碍。”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大夫离开了营帐,郁笙依旧站在一旁,他现下真正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会有人长得这般像,如果不是伍玄墨提前说过,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叫做谢玉的姑娘不是当年那个女人。
伍玄墨俯身将谢玉的鞋子给脱了,又顺手帮谢玉盖了被子,见谢玉一直在出冷汗,伍玄墨眉头皱地更高了,不由感叹这大梁的女人还真是脆弱,禁不得吓。
“你怎么还在这里?”一转身便瞧见郁笙的眼睛睁得老大,伍玄墨皱眉问道。
郁笙回了神,出声应道:“将军,这位姑娘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位?”他好像问了个很傻的问题,这么明显的答案,哪里需要伍玄墨回答了。
只是没想到伍玄墨竟然会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他瞥了眼谢玉,说道:“是,你也不相信这个世上又这么相像的一个人吧,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可又庆幸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人存在,而我又遇见了她。”
郁笙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但终究是不同的,伍玄墨对谢玉这姑娘是什么感情呢?他还真是弄不懂。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伍玄墨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的确如此,”郁笙应了一句,又开口问道,“今日抓回来的那几个人该怎么处置?”
伍玄墨静默,如果是平日,他肯定把这些人都给杀了,可想到谢玉那乞求的眼神,他忽然又不想把他们给杀了。
“找一个机灵一点的女人来照顾她,”伍玄墨看了眼谢玉,对郁笙说道,“其他男的都打发去伙房烧火,女的就赏赐给弟兄。”
军营中本就很少有女人来,抓来的女俘虏往往都是赏赐给有功的将士,倒也没有什么奇怪,郁笙很淡定地点头应道:“你改变杀他们的主意,是因为她么?”
伍玄墨望着郁笙,平淡无波地开口,“你觉得可能么?”
压迫感太强,郁笙不敢再多问,只得先行告退。
营帐里只剩下谢玉和伍玄墨两个人,谢玉昏睡着,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整个人一直在发抖,伍玄墨本是坐在床榻边,见状,连忙用被子给谢玉裹紧了,可她还是在抖。
“谢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