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换新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各处,大梁都城梁州自然也接到了讯息,可当今圣上抱病在床,朝中无人做主,权利积压在王孟二位权臣手中,有志者虽有心也无力去挽回局面。
不仅徐州被占,梁州其他五大州城也纷纷沦陷,内忧外患,大梁岌岌可危。
听闻徐州,郴州等五大州城相继沦陷于他人手中的消息,梁帝直接在寝殿中昏厥了,梦里直念叨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凌王。
十五年前,大梁是如何的繁盛,作为梁惠帝的儿子,凌王梁景轩,正义凛然,心怀天下,从不辜负他所承担的储君之责,大梁举国上下无人不夸耀他。可最后的结局,实在是令人扼腕。
梁惠帝一道圣旨终结了凌王的储君之位,凌王因谋逆叛国之罪被打入天牢,而一向辅佐梁王的穆家也被判重罪。
没有人知道真相,就算知道真相也无从告知,十五年前死了太多的人了,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梁州城里无辜的百姓。
那年的冬天,梁州城下的雪都似乎是血红色的,城中百姓皆痛哭流涕。而那些擅自做主为穆家和梁王哭丧之人,全都被斩杀了。
血流成河,也无法形容那样的场面。
从此之后,再无人敢提凌王殿下,也没有人敢提穆府了。
凌王府同穆府一样,都沦为了荒宅,封条至今都还贴在大门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敢投目光而去。
“少主。”
陆昊晔端着药从屋子里走出来,瞧见萧景焱站在一棵枯死的梨树下发愣,踱步到他跟前,出声喊他。
萧景焱回了神,目光投向陆昊晔,“陆先生,我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想起了凌王殿下。如果他还活着该有多好,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该有多好。”
如果还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他依旧是梁州城里的少年,而凌王殿下还是他的大哥,他们还能够在空闲的时候比武,还能够在夜晚无声时下棋,他还能够帮着凌王殿下一起处理琐碎之事。
可一切都变了,十五年弹指一瞬间,早已经物是人非。
陆昊晔默然,他自然知道萧景焱和凌王殿下的关系,从前两个孩子经常在穆府的院子里比武,斗地那叫一个不分上下,每每都会找他来做裁判者。
“少主,当年凌王府出事,我便派人去查探了凌王妃的下落,可十五年过去了,却是一点下落也没有。”
“你说的是景轩当年娶的那位妃子?”
十六年前,也就是凌王府出事前一年,梁帝下旨赐婚,令凌王殿下迎娶当年户部尚书李长宁之女为妻,只可惜萧景焱那年正巧去边境打战去了,便没来得及参加凌王的婚礼,也没来得及见正妃一面,后来战胜归来,又是因缘巧合未见,直到一年后,瑶山一战。
“但愿嫂子还活着。”萧景焱忽然觉得有些无力,浑身满是疲惫之意。
“少主,喝药吧。”
陆昊晔把碗递到萧景焱的跟前,见萧景焱苦着脸瞅着自己,他抬了抬眉,不带商量地说道,“喝药。”
萧景焱苦恼地接过碗,皱着眉,直接将药全灌进了口中。
“好苦。”很是感慨,“什么时候才不用喝?我的病早就好了。”
陆昊晔接过碗,白了眼萧景焱应道:“还早着呢,反正我只关心你是不是喝了药,至于苦不苦不是我该管的,还有啊,夜天一大早就告诉我,这几日你每天晚上都没有睡觉,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不过我既然接管了你的命,你就得乖乖配合。”
“是,我晓得了。”陆先生一惯都喜欢唠叨,萧景焱从小到大早就已经知道了陆先生的厉害,唠叨起来简直可以念上一整天,不带喘气的。
“这还差不多,今晚我给你点一些安神香,你必须给我睡,不然就算长命百岁也被你消耗光了。”
萧景焱连连点头,“我知道,真的记下了。”
“好了,记下就行,我先去忙了。”
“陆先生,慢走。”萧景焱毕恭毕敬地应道,见陆昊晔拿着碗走了,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药还真的是挺苦的,都好一会儿了,口中依旧还有苦意。
萧景焱走到石桌旁,倒了杯水,正准备喝的时候,夜天便急匆匆地从院子外面跑进来。
“少主……”跑得太急,夜天喘地有些厉害,萧景焱见状,随手把自己手中端着的茶杯递到了夜天的手里,夜天连忙把水往自己的嘴里灌。
“什么事,这么急?”萧景焱望着夜天,平静问道。
夜天喝完了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光后才觉得舒服了些。
“少主,终于有消息了。”
萧景焱蹙眉,“什么消息?”
“就是那位谢玉姑娘啊,刚刚接到飞鸽传书,我们派出去的兄弟打探到伍玄墨之前带走了一位姑娘,大家都叫她谢姑娘。”
闻言,萧景焱的心一沉,被伍玄墨带走了,他不敢想谢玉会遭遇到什么……
“宗主放心,谢姑娘是个聪明的姑娘,现下她已不在伍玄墨那里。”
“可有查探她现在何处?”
“这个到还未查到,只知道谢玉姑娘从伍玄墨的军营里逃走了。”夜天见萧景焱脸色不怎么好,默默地咽了口水。
萧景焱把目光望向远处,许久都未开口说话,以至于夜天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很是不懂。
“少主。”夜天弱弱地开口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沉默。
“嗯。”萧景焱应了声,伸手指了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