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尘已经离开了么?如果没有离开的话定是会被发现的,后果不堪设想。 整颗心都是悬着的,我竟是为一个要离开的人担心,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大家都不要慌,只是天降异像了而已,待及笄之礼结束之后,尔等随我一同前往一探究竟。”谷主的拐杖在台上敲了好几下,沉重的声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大家都停止了小声的议论转而认真听。
“好,我们都听谷主的。”马天娇的声音特别的突兀。
我有些无措,心里只盼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清浅,你上台来,随我一同举行这及笄之礼。”
我微微点头,提步走上了祭台。疾风卷过,空中飞满了梨花,裙角也被吹起打了好几个转。
众人从祭台后面走上前来,站在台下瞧着。
“今天是及笄之礼,我们谷中年满十六周岁的姑娘都要进行的祭礼。作为白梨谷的谷主,今日我来主持这一大祭。”谷主把目光投向面前摆放着的长桌。
长方形的桌子上摆着四个瓷碗,瓷碗中装满了淡黄色的水,两瓣梨花漂浮在水面上。
我知道,这是祭酒。苏白曾和我说过,喝过祭酒之后便是大姑娘了,我从未喝过酒,因为我总是赖着苏白说,我不喝酒是不是一直都是小姑娘,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你。
现在想想,童稚之时还真是有些好笑的,怎么老是这样没脸没皮。
“四位姑娘都上台来。”谷主话刚落,马天娇,李雪娥便上了台来。两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落落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我也站过去,我才提步往落落的方向走去。落落因为站在最右侧,我需得从马天娇和李雪娥她们俩身前经过。自是不用怀疑,马天娇一直对我翻白眼,而我则选择去忽视。
“谷主,辰时已到,及笄之礼应当开始了。”站在谷主身旁的姑娘凑到他的耳侧说道。
谷主微点了下头,往前走了一步,抬头看了看浓云密布的天,眉头皱的更紧。
“击鼓,祭神开始。”
谷主话音刚落,便响起了震耳的鼓声,众人都纷纷跪了下来,虔诚瞻仰祭台最上方高台上的石像。
祭台上唯一的石像便是白梨谷所有人的信仰,绿拂神女。我是晓得这个故事的,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苏白便带我来过祭台拜祭绿拂神女,并且和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有关于白梨谷和绿拂神女的故事。
几百年前,恰逢乱世,皇朝统治腐朽百姓民不聊生。折姓大族乃是君王的左膀右臂,但却惨遭奸人陷害落得灭门的下场。但也就是施行腰斩之行时,天变异色,明明是仲夏却飘起了白雪,白雪中夹杂着黄尘风暴,整整将了一个时辰等到恢复平静后,刑场上的犯人全都消失不见了。而救折氏一族的是一位喜穿绿色衣裙的女子,大家问她的名字,她也只是说可以喊她绿拂女。后来,绿拂带折氏所有人去了隐秘的山谷,而因为绿拂喜欢梨花,谷中之人便将山谷唤为白梨谷,而绿拂则是被大家尊崇为神女。
折氏一族因为在世人眼中已经消亡了,所以全都改为了落姓,这便也是为什么白梨谷的谷主永远都只是“落”姓,至于其他姓氏的谷民是在当年绿拂带领折氏迁移的时候中途解救的。
“今日尔等四人喝了祭汤便成年了,之后便可以自行婚配。”
村长话刚说完便把视线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我提步往前走了些靠近了桌子。伸手拿起桌面上摆着的短匕首,对着自己的左手便直接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不断往外冒,顺着我的手腕滴落,“噹”地一声掉进碗中和碗中的汤混合在一块,颜色本来清浅的汤因为沾了我的血瞬间变成了红色,浓稠的给人感觉这一碗都是血一般。
四个碗里都滴过血之后,我重新站回了原位,和落落并肩站在一起。
大抵是左手手腕上原本的伤口被重新割裂了,疼得有些厉害,好像有小虫子在血液里钻动一般,又像是那种细小的吸血虫子在啃噬我的骨头,我只有紧咬着自己的唇才能够克制住不发出声音。
落落似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看了我好几眼小声询问,“清浅,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虚弱地都不愿意开口说话,我只希望这祭礼赶紧结束,才不会让大家瞧见我昏倒。
“你们四人上前来把这祭汤给喝了。”
马天娇和李雪娥干脆利落地便端起碗,仰头一喝将汤全都喝光了,嘴角上还带着血珠,咧着嘴对我笑,原本该是白色的牙齿也因为祭汤的缘故带了红色,着实是渗人。
瞧着碗中的血汤,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总是习惯性的给别人喝自己的血,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还需得喝自己的血。
“轰……”巨雷闷响,吓得我手一抖,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碗里的汤也就跟着倒出来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