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一下子惊呆了,这绝不会是平时脑子清醒时的布布会问出口的问题,他的反应是立即,什么话都没多说,马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把隽颢的头给环抱在怀里,紧张地把脸颊贴在他额上探温度。
宝贝……突然被人当做是个孩子似的搂在怀里,脸贴着脸,让他不太能适应,隽颢生生地僵在椅子上,任他动作。
额上的温度骇着了他,小枫根本没听见隽颢唤他。
宝贝……我没事……宝贝……小枫将他抱的死紧,隽颢闷在他怀里,发出的声音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他实在有些啼笑皆非,只是假设性的问题有这么令人惊讶吗,竟能把小枫吓成这样,比他平时开玩笑更有威力。
……宝贝……枫……隽颢连唤了小枫好多次,他都没听见,不但如此,就连他伸手想拉开点距离,小枫都不让,不由得怀疑什么时候宝贝的力气竟然变得这么大了?
他没来的及想通小枫为什么力气变大的问题,小枫已经爬下他的腿,一溜烟的跑到电话旁边,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一只手悬在半空中苦笑。
瞧小枫紧张地好像他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似的,他只是几天都没时间好好休息,又胃疼作怪而已,不过,他也没有站起来阻止他打电话,他虽然不习惯当个弱者,可有一个人会替他担心着急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即使是平时完全能被他忽略的小病小痛。
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在心中自嘲道,别说小枫不信他竟会问这种丧气的问题,就连他自己也不信,他长到这么大,就连一次也没想过这种事,会问出口的确令人惊讶。
回想过去,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打从一出生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豪宅巨院,入到嘴里的全是珍馐佳酿,就是没来由的随口哼哼,都能让一大群仆人慌了手脚,比古代皇朝里的太子还要金贵。
在他坐上这把椅子之前,天天游手好闲,花钱如流水也没觉着有什么事需要他担心,在外头闯祸了,顶上有精明的爸爸,和才德兼备的哥哥,再差都还有人称铁娘子的妈,反正一层一层下来,怎样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今天是他头一次认真思考,万一他一无所有该会是什么样子。拿掉身上的光环他还能剩下些什么,而他最在意的,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宝贝会怎么看待他。
他的目光缓缓回到小枫身上,瞧他抖着手,拨按家里的电话,接通后,才喂了一声,嘴角立刻垂挂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付苦相。
这宝貝蛋肯定是挨骂了。
垂敛的眼睫下眸子一闪一闪的,却没有立即道歉,可能是被锁在家里久了,又无处诉苦,即便他个性温和,心里也难免有些怨言,瞧小枫委屈地噘起嘴,话筒越握越紧,隽颢也跟着绷起神经,虽然他不曾听小枫说过任何不得体的话,但人在气头上的时候,就很难说了。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站起身来阻止的时候,小枫突然抿住了唇,把话给吞回了肚子里去,很快地忍下,他深喘了口气后,抱着电话慎重的道歉,好半天后,却见他哀叹一声,终告道歉无用,根本敌不过话筒里的唠叨,小枫没有办法停止话筒里叨念的声音,苦着一张小脸,就差没当场跪地求饶了。
隽颢嗤笑了一声,他可以猜想到在电话里叨念着的人是谁。
这样也好,他终于可以把唠叨的神职交接给比他更强大百倍的老管家,再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变成唠叨的老头。
他眼色深沉的看着小枫………
香琪处心积虑要从他身上夺得的就是这把椅子所带来的财富跟地位,这一次,为了小枫,他定要把那个女人和高茂高盛全往死里推去,一次性的把他们解决掉,将来小枫也才能在这把椅子上坐的稳,绝不会让她再有第二次的机会出来兴风作浪。
可同样的,对香琪或高茂高盛而言,这也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除了假小枫,他们还找到了相片,短短时间内竟然连肚子都搞大了,下了最后的赌注,他们计划周详更甚以往,虽然他仍可以从中找出破绽,扼杀他们要害,可因为有小枫这根软肋在身上,为了保护小枫不受到迫害,他变得小心翼翼,不敢放手一搏,顾虑太多的状况下反而作茧自缚,这就是为什么今日他心力交瘁的原因,只能配合着他们的计划,让香琪予取予求的登堂入室来撒野……
小枫挂上电话后,回头就见到隽颢正对着他瞧。
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走回到隽颢身边,把对话过程中的不愉快全抛到脑后,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小脸贴着他道:布布,司机很快就来了。
隽颢眼底闪着笑意,温热的唇瓣反客为主,厮磨着他柔嫩的脸颊,轻声道:挨骂了?小枫静静地枕在他颈际,不答话。
隽颢也不勉强他,只是纤长的手指在他颊畔、肩背柔柔抚着,那动作很轻,却好像能挥走心里的委屈似的,堵在胸口上的那股怨气慢慢地消退了去。
小枫这才点点头。
隽颢温柔地看着他,笑道:下次你别跑那么快,害我阻止都来不及……
小枫扭过头来,蹙着眉担心地说:可是布布发烧了,得快点回家休息。
发烧只是身体过劳在抗议而已,不差这点时间。
不行!得快点回去。小枫根本不给商量。
隽颢耸耸肩道:没那么严重吧。
有!很严重,布布都胡言乱语了。
他仰头一笑,有点无奈,便换个方式道:好几天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