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和高盛怎记得自己的恶,想当年若不是他们趁言正病危,拱隽颢上台,能有他今日廿初头叱吒商场,高家上下就不说了,一声令下,包括一手提拔起来,深藏言氏的人脉,哪个敢不买帐,全不都得举双手赞成,纵使当年的隽颢不过是个打架闹事的公子哥,他们仍拱他上总裁宝座,从没二话。
他倒好一上任六亲不认不说,先将暗藏在言氏掌握大权的高家精英,拔擢晋升到各部门,再切割成子公司,遍地开花,暗地裡联手外人各个击破,不惜做到断尾求生,一年内人事动荡,言氏缩减到仅剩不到五分之一的核心,这才惊觉隽颢狠绝可怕之处。
上演了这麽齣人事变革的大戏后,这个外甥可真是牛气了,完全不将他俩个舅父放在眼里啊,逢年过节逼不得已见了面,连声舅也没听他叫,更别说在公开场合,那可真连正眼都没瞧过,为了不引起外界的绯议,他爷俩还得谄媚迎合,拿热脸去贴外甥的冷屁股,那才真是没了脸面,说有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巴结了好半天,得不到回应,好不尴尬,高茂和高盛面色更是狰狞扭曲,纵使有满腔怒火,也不敢发作。
众人屏息静气等待在场辈份最小,权力最大的言隽颢一句话,名符其實的给钱判生不给判死。
只见他搓了搓右手上的尾戒,冷眼扫视了众人,清了清喉咙,云淡风轻的来一句,我有事先走了。
刷的一声推开椅子,便往外走。
高茂猛力一拍桌,桌上的杯盘全跳了起来,隽颢噔时顿住了脚,高茂冲着隽颢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大骂他不孝,在场全是长辈,他这是什麽态度,难道要跪下来求他不成。
纵使,隽颢心里头那个恨啊!为了不把事情闹得更僵,碍于场合,碍于辈份,碍于名声,必竟会议室内全都还是自家人,丑闻要是出了这个门,那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放开手上转动门把的动作,转身面向高茂,隽颢倒是挺的住,忍下这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高茂足足骂了一分多钟之久。
高茂骂的痛快,会议室里却是一片死寂,母亲高芸芸怎不清楚儿子的脾气啊!看在眼裡直觉是暴风雨的前兆,隽颢不可能就这麽任人践踏。
果不其然,高茂一住口,隽颢双手环胸,挑了挑眉,倨傲不桀的问:骂完了,够没?不够?继续呀!
你…你你…好你一个言隽颢…摆明就是不屑一顾的态度,看在众人眼裡,好比是公然在高茂脸上甩了一记,气得高茂鼻子都快歪了,压住心房,脚步不稳的直喘着气。
隽颢再也按耐不住,眼色一沉,一字一顿道:你!算什麽东西!
好……高茂摇摇晃晃地,被高盛撑着才没倒在地上。
颢儿!
一群败家犬…
隽颢轻蔑地冷笑了声,从容不迫地笑着开门离去。
被隽颢气疯了的高茂高盛自是忍不下这口鸟气,一状告到父亲高叶盛那,可就算是高叶盛又能如何,高家自隽颢上任,就不曾在他身上讨过任何便宜,这下真断了财路,骂是骂的爽了,却也气走了救世主,但财务危机仍旧无解,既然事已至此,双方撕破了脸,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赌一赌,于是,爆发了不孝说。
来了!快看电视呀!二哥!快看!高蕙蕙难忍兴奋地唤着高茂高盛。众人一早等在电视机前,就等着看隽颢出现在言正总部,对着大众媒体认错道歉。
高茂贼笑两声,好整以暇,不急不徐地掏出烟来,给了高盛一支,点上烟,道: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给我解释,他就算是捧着钱来,我定要让这畜甥好看。
高盛笑着点头:外甥嘛!要他跪着奉上,也是应该呀
说的是,是该给他点教训,学学礼貌是吧?姐,看看妳的好儿子!高蕙蕙连讽带刺的说。虽说是姐妹,高蕙蕙总是嫉妒高芸芸夫家比她好,丰采通信和言氏根本没得比,让她在高家的地位低的多了,只能附和着高茂高盛说话。
蕙蕙,你就不能消停点,隽颢年轻气盛,何必同他计较,你们请他帮忙,卻训了他一顿,事情闹成这样也只是两败俱伤,没你什麽好处的。大哥高植终是忍不住出口圆场,这话仍是偏坦隽颢多些。
说完,扫了眼邻座的高芸芸,面上无一丝笑容,眼底高深莫测,让人难以理解,见她把视线调回到电视机上,只得闭上嘴,也跟着朝电视看去。
镜头前,隽颢仍是一袭毕挺西装,带着一付棕色墨镜,看不出他此时面上表情,镁光灯映在他的脸上,闪瞬间似有一丝苍白。
隽颢从容淡定地背着手走进数十名记者中间。
言总裁,请问您是不是对不孝说做些澄清?电视台的女记者神情有些激动,想不到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访问到言隽颢,问完话,话筒又塞到了隽颢面前。
若是不孝,便不会第一时间到叶盛企业了解状况了。隽颢神态肃然的回道。
外公和舅父说您未曾表态援救叶盛企业,您有什麽解释?记者们七嘴八舌地相争追问。
…………隽颢面色从淡然转为凝重,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感觉到那无力感,严谨地语气道:你们也都清楚上个月我出资併购s公司旗下的大型综合医院,那不是以言正集团购得,而是以我个人名义,叶盛这可是一笔大数目,一时间,恐怕没法兼顾。
此话一出,不止是围着隽颢的好几名记者脸上出现了愕然表情,就连电视机前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