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求救的眼神看着江牧华,江牧华被王凯的胳膊锁着颈子,本想暗示小枫,却被捂住嘴拉了出去,房门碰地一声,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一起被关上了。
两人才一离开,明明室外是豔阳高照的好天气,室内温度瞬间降下了好几度,谁说温室效应把冰山都溶了,这裡明明就有一座,直到隐约感受到来自隽颢的……眼刀,小枫才停止胡思乱想,正视自己大难临头的事实。
隽颢的脸色非常难看,直直地瞪视着小枫,眉宇间死死压抑着怒气,他紧抿着唇,深怕自己抑不住满腔怒火,对小枫发飙,用着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地温和语气问:企鹅不去看就算了,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的这几个字几乎是从隽颢的齿缝间逼出来的,看着小枫低着头委屈万分的样子,他心中再次升起恼火和深深的挫败,恨不能直接把这总能轻易击溃他自制力的磨人精给按到腿上,狠狠的赏他一顿屁股。
小枫咬咬唇,根本不敢看向隽颢,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搬出去住,布布是他唯一认得的亲人,他赖着布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想着离开,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很难过,只是他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离他而去,让他非常的不安,他再不想失去任何人了,特别是布布。
而且……而且布布不是喜欢牧华叔叔吗?
自从他搬到这个家,除了上次布布出差的那几天,他从没见过牧华叔叔到家裡来过,但是牧华叔叔却很熟悉家中每一样东西似的,一奌都不像第一次住,他住在家裡,肯定碍着两人的好事。
小枫心裡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他是绝不敢说出口的,他害怕说出口后,布布会讨厌他,就像一些村人讨厌他一样,骂他是楣鬼祸精,离他远远的;至于牧华叔叔,布布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他既是不安又很嫉妒,扪心自问叔叔真的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好,他不想把三人的关係弄糟,如果……如果他真的喜欢布布,那他肯定一点胜算也没有,只能暗自心伤,主动退出两人之间了……
学校……学校有提供宿舍,而且……而且这样上学很近,不必麻烦司机接送……周末……如果课业不忙……还是可以回家的……
还是可以回家的……小枫大呼了口气,把鼻头酸涩的感觉给逼了回去,努力挤出话来。
他早就没有家了,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家和妈妈一起没有了,现在这个家是他仅有的了,虽然人丁单薄,只有他和布布,这半年的生活却是无比的美好,他也努力守着、维持着,但是如果没有布布的话,这就再也不是一个家了……再也不是了……
小枫不敢再往下想去,否则他的眼泪就快要崩溃决堤了,犹豫几秒,抬头郑重对上隽颢的眼睛,忍痛把自己最后的决定说出口,所以……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隽颢脸上的温度慢慢地流逝,眉头越皱越紧,小枫的话貌似合情合理,但隽颢听起来却犹如一把刀一下一下割着他的心似的,压着心头快暴发的脾气,瞪着他看,吓得小枫呼吸陡然一窒,脑子咻地当机了,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布布的错事一样,完全运转不过来,呆呆地看着隽颢。
空气中一下子像是凝结住了一般似的,隽颢没有说话,额角的青筋隐隐浮动,已是到达忍耐的极限了,小枫看着隽颢连气儿都不敢喘了,时间好像都静止住了。
本以为随时就要喷发的火山,却意外的熄了火,一双幽幽的黑眸冷冷地扫过小枫,转过头去,那眼神藏着冰冷和绝然,让小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虽然他早料到布布肯定会有些不高兴,但是,绝不是像这样似乎是一瞬间将他排拒在心门外。
隽颢的反应让小枫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两人间冷凝的气氛,和隽颢不理不睬的态度,让他如坐针毡。
小枫盯着隽颢没有一丝温度的侧脸,原本心中充足的理由,现在也全被隽颢吓地没了底气,开始怀疑自己做错事的成份居多,时间每过去一秒钟,就更觉得自己做错的可能性,又添了一分。
小枫暗暗在心中祷告了下,深吸一口后,硬着头皮,伸手去拉了拉隽颢的衣摆,不料,立刻被隽颢重重地甩开。
隽颢看也不看他,从另一边翻身下床,直往门外走。
小枫顾不上膝盖上的伤,迅速跳下床来,一个箭步扑上去,伸出双臂拦腰抱住了隽颢,紧紧的,那力道彷彿永远也不想放开。
隽颢每挪动一分,小枫就更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一放手,隽颢就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不见。
隽颢伸出手,用力地要把小枫从他身上拉开,小枫却死死地缠上他,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隽颢再也忍不住地朝他嘶吼道:不是要搬出去!搬呀!我让你搬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小枫的身子在他怀中勐然一僵,泪水不受控制的狂乱落下。
你哪里有错?你说的极好,让我都挑不出错了!隽颢恨恨地说。
他从不曾对任何人这么高度的关心,即使是有血缘关係的家族中任何一人,自相认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对小枫极度的好,简直超乎他自己所能想像的。
在大嫂过世后,要说他是处心积虑的去讨好他也不为过,就怕他哪病了,痛了,不开心了;甚至回到美国后,还得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他随时可能发生意外。
小枫那次的遇劫事件,更在他心中产生了阴影,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