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是从太阳穴扎进去的,叫人看了胆战心惊,因为这地方可不能随便折腾,搞不好真会死人的。
我也是服了,水伯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怎么下起手来这么狠。
铜锤龇牙咧嘴的,说这是什么招儿啊,中医那套路子?
话音刚落,水伯双手对着布包一摸,每个指缝里都夹着一根银针,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操作的,就跟变魔术一样。
水伯看我们愣在了原地,说你们干啥呢,赶紧用糯米搓他的身体,最后一哆嗦了,别掉链子。
说完话,手里的银针噗噗噗,全都刺在了李井新的后背,看着非常杂乱,一点章法都没有。
我和铜锤不敢耽误了,扶着浴桶的边缘,一只手探进水里,抓了一把糯米就开始搓。
李井新的身上扎着就跟棺材钉,一动不动的,可是随着搓洗的时间长了,他那无神的眼睛,开始一点点冒出光芒。
我心中大喜,看来真有效果啊,眼睛是人的心苗,眼睛活了,人就活了。
蔷薇把她母亲从地面扶起来,还安慰她,说水伯不会骗人的,我爸会好转的。
一大帮人都围拢过来,我和铜锤搓洗的更带劲了。
而葫芦爷一声不吭的绕在水伯身后,看到了下针的位置。他的神色更惊骇了,呢喃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鬼谷门的鬼门十三针!”
水伯的身子一阵颤抖,故作镇定的捻动银针,不断的刺激穴位,时间一长,李井新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原本紫黑色已经溃烂的皮肉,开始变得松弛,都溃烂了,能不肿么,现在都松下来了,锁骨,小腹,胳肢窝,腿弯,插着钉子的几个部位,全都开始冒黑血,没用多久,浴桶里的水都黑了,一股腥臭弥漫上来。
水伯说别管这么多,继续搓,等他的皮肤变回正常颜色才行。
其他的男性亲戚也过来了,纷纷帮忙,围着浴桶就忙活起来了。
可是我还寻思葫芦爷的话呢,他说水伯施展的是鬼谷门的鬼门十三针,鬼谷门也是玄门的一个宗派吗?
铜锤也不是聋子,偷偷跟我嘀咕,说葫芦爷看出了水伯的来历,等弄清了这事儿,必须要合计合计,这老小子的秘密可不少。
我闷头不说话,因为浴桶里的味道很难闻,黑色的水面就跟墨汁一样,我都怕中了毒。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井新的身体不再淌黑血了,身体几乎回归了本来肤色,不过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儿,皮肉很松弛,尤其是脸上,五官都扭曲起来,看着很恐怖。
李井新喉咙里发出一声呵呵的声音,声带摩擦着,很刺耳。不过给人一种脱离苦海的意思。
水伯猛的抬起巴掌,对着他的后颈,后脑,分别拍了一下,力道很沉。
李井新闷哼一声,嘴里,鼻子里,都喷出了黑血,舌头吐出来,半黑半红,似乎还溃烂着。
“不用搓了,把家里的孝布拿出一匹,等他离开浴桶就给裹上,一定要裹的严实,不能见光。然后我再开药调理,卧床半月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猛地抽出了李井新太阳穴,身后的银针,飞快的插进布包里。
最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中草药,像切成片的柠檬,拿出一把塞进了李井新的嘴里。李井新的眼睛已经有神了,转动了两下,这才看清屋子里的人,随后开始呜呜叫着。
水伯说你病了,昏迷了很久,我们大伙儿在救你,嘴里的东西千万不能吐,吐出来,你的魂就没了。
这话把我吓了一哆嗦,有些太夸张了吧,吐了中药,就魂飞魄散?
葫芦爷陈静的说:“听他的,没错!”
李井新都蒙圈了,看看眼前的亲人,又看看身处的环境,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蔷薇反应快,说爸,你现在别害怕,一定吧嘴里的东西含住了,不能吐。我们都陪着你。
李井新看见了女儿,似乎心中踏实了,微微点头。
蔷薇的母亲扑到跟前,死死的攥住了老伴儿的手,一时间,喜极而泣。
水伯说半个小时之后,把人从里面捞出来,我现在回去配药,你们忙活着。
说完就往外走,葫芦爷一转身也跟了出去,我和铜锤对视一眼,感觉有事儿,就跟蔷薇告退了。
出了院子,看到葫芦爷跟水伯正说话呢。
葫芦爷拱拱手:“先前多有得罪了,没想到是鬼谷门的兄弟。”
水伯说了一句好眼力,但随后又摇头,说鬼谷门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也不是玄门中人,小眼睛里有些怅惘,然后急匆匆的奔家走去。
我来到跟前,望着水伯的背影,感觉很沧桑,似乎藏着数之不尽的故事。
铜锤问葫芦爷,鬼谷门是啥?
葫芦爷半天没言语,暗自沉吟着。
我急了,说你跟我俩还卖什么关子,这个水伯挺神秘的。
葫芦爷叹息了一声,说水伯恐怕是有难言之隐,至于鬼谷门,恩,怎么说呢,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宗派,是武当派分支出来的,也没出过惊天动地的人才,挺低调的,主要以医术行走天下。他们不光能治人,还能治鬼啊!
我打了一个哆嗦,说你跟我们玩儿呢?人吃五谷杂粮能生病,鬼就是一缕烟,一股怨念,也有发烧感冒的时候?
葫芦爷冲我笑了,说你小子可以啊,几天不见,对鬼怪还有了一些见解。不过你这都是皮毛。鬼的确不会感冒,但他们有心病。厉鬼怎么来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