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是始料未及的,刚才用石头砸半天都没动静,怎么自己裂开了,难道是这里的气温有些高,冰层化了?
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松散,就连花祭祀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不过她那微笑的眼中是有忌惮的。
咔嚓!
裂开的冰层碎裂成块,山魈猛地抬起了一条胳膊,上面的冰屑簌簌滑落,原本虚张的手掌猛地攥成了拳头,传来骨节的脆响。
紧接着,他另一条胳膊也抬了起来,双腿的膝关节曲动,腰身颤抖,坚硬的冰块出现密集的裂痕,然后酥碎了一地。
山魈坐起来了,浑身寒气逼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充斥着千里冰封。脸上的表情仿若亘古不变的塞北冰原。
他这是第二次从冰块里出来了,身上的冰霜威能,更加磅礴。虽然距离十几米远,但我已经感受到了那种刺入骨髓的寒冷。不过他还活着,着实令我惊喜。
铜锤龇牙咧嘴的,说亲娘啊,他这是自己粉碎了冰层吗,刚才这么敲打都没成功,他竟然从里面得手了。难道里面的冰层比较脆?
我心说脆个毛线啊,冰层就是冰层,只是我们的方法不对,也可以说,刚才山魈是进入了某种状态,我们是唤不醒他的。现在他走出了状态,苏醒了,冰层自然就碎了。
不知为什么,我面对山魈感觉到了一种恐惧。真的,我甚至认为,他抬抬手指就能碾死我。
葫芦爷嘀嘀咕咕来了一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真瘆的慌。”
等山魈站起来,我们也反应过来了,一窝蜂的围拢过去,连花祭祀都不顾了。
葫芦爷说你怎么样,没冻坏吧?
山魈掸了掸身上的冰屑,说非但没事,反而比之前还要好了,多谢那条蛊虫。
和尚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寒冰蛊都把你冻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呢?”
听起来,好像他盼着山魈出事,其实不然,他是真心疑惑了。
山魈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是在一些细微的皱纹中,我能看出,他是欢愉的。
他说:“那条虫子的确冰封了我,但我并不怕冰,而这条虫子的身体里,也有吸引我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说不清,也就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我的大脑替我做出了判断,所以我才推开了葫芦爷,把虫子吞进了嘴里。刚才我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的血液几乎凝固,甚至不能呼吸。但那种感觉叫我留恋,也叫我变得更加强大。或许,找到了我的身世,才能解释这一切吧。”
和尚眉梢一挑,显得非常惊骇,可他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没有了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在娘炮。或许这些日子的危险太多了,他抛弃了表情,又或许,那只是他伪装的一部分。
葫芦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铜锤跟我嘀咕,说要不要这么邪乎,山魈恐怕不是人啊。
我心里也沉甸甸的,但说到底,山魈是我们的伙伴,有情谊,有担当,他不论怎样,我们都不应该去怀疑他。
就在这个当口,花祭祀款款走来,目光逼视着山魈,说你们几个又给了我惊讶,看来你们不走,我们是别想顺利找到祭坛了。
山魈的眼中喷出了一片寒光,说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想用水伯做交易,的确合情合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花祭祀先是一喜,随后一愣,说你什么条件?
山魈指着自己的胸口:“跟我打一场。”
花祭祀猛地发出一身娇笑,笑的腰肢都弯了。
这个场面很古怪,邀你出战,又不是给你讲笑话,你这么高兴干鸟。
山魈不为所动,说传闻中花祭祀神通法,手段无穷,今天却用水伯来进行交易,我被你的卑鄙打败了,但我的拳头还是不服的。打赢我,我们立马就走,输了,就把水伯还回来。
山魈变被动为主动,可把铜锤高兴坏了,说我双手同意,玄门中人别玩儿虚的,真刀真枪才是正理。
花祭祀笑罢多时,说你太天真了,真是笑死人。水伯在我手里,你竟然还要跟我讲条件,哈哈哈!
我心头压着一股火气,满脑子都想杀人,可是山魈向前踏出一步,斩钉截铁的说:“不是我天真,而是水伯跟我非亲非故,也不是朋友,更别提交情。他的生死跟我毫无关系。我只是照顾九成他们的情绪而已。现在我再说一次,战吗?!”
花祭祀猛地止住笑容,打死她都没料到,山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其实我们也愣住了,的确,山魈说的没错。可并肩作战这么久,应该培养了一定的友谊吧,这犊子是铁石心肠不成?
谁知葫芦爷低声跟我说,别急,我猜这是他的计策,山魈不是那种人。
我眉梢一挑,有些恍然大悟,他这是逼花祭祀出手,打开一潭死水的局面。
我踏实了,所以也站出来说道:“其实我们跟水伯都没什么交情,如果不回村,谁认识他呢?!你们到底打不打?”
花祭祀眼睛一眯,晃动着手里花篮,说了句既然如此,那你们都不用离开了,就长眠于此吧。
她是真急了,抛却了刚才的伪装,露出了凶狠的本性。
趁我么不备,开始飞快的念诵咒语,随后猛地把花篮抛飞半空,花篮中有几朵无常花,飞入空中后,花瓣开始凋零,一阵风压过来,天空又下起了花瓣雨。
花瓣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我知道这是障眼法,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