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的脸没把我吓死,真的,他那张脸青嘘嘘的,并且都是眼睛,没有鼻子和嘴巴。
在恐惧的一瞬间,我的脑子急速转动,知道这不是水伯,这是邪乎玩意儿。
也不知怎么想的,我一溜烟就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山魈已经愣住了,面色剧变。
而水伯的无数双眼睛中,狞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突然眨动,从中喷出了很多黄水。
黄水喷在半空,空气都发出嗤嗤的声音,还冒青烟,一看就有剧毒。
山魈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向旁边躲闪,那些黄水扑空了一些,可还是有一部分落在了他的身上。
顿时之间,腐蚀性大作,山魈的皮肤出现了很多小坑,血肉隐现,并且溃烂的皮肤还在扩大,这么发展下去,整个人都会被化作脓血的。
山魈爆发出一声长啸,体内的寒气迸发了,腐蚀变质的血肉被蒙上了一层冰霜,停止了恶变。不过黄水中的毒性,不断的跟冰霜对抗,发出轻响,散射烟尘,山魈整个人都被一层白烟笼罩了。
而水伯根本没有打算罢手,几步跑到近前,手里多出了一把锋芒利刃的匕首。
对着山魈的心口捅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赶到了,心里只有救人一个念头,直接把山魈给推开了。
紧接着就感觉心口剧痛,一个尖锐的东西刺穿了皮肉,我顿时窒息。
山魈大惊失色:“九成!”
我缓缓的摔在地上,那把匕首正好插在了我的心脏位置,水伯那满脸的眼睛中写满了诧异,还有不甘。
他是冲着山魈来的,杀了我根本无济于事。
山魈疯了,狂吼着,一拳砸在了水伯脸上,力气太大了,轰的一声,脑袋都裂开了,整个人仰面飞了出去。
山魈眼睛通红,急行飞驰,对着半空中水伯的身体又是狂砸。
最后就听一声巨响,水伯的身体爆裂了,但没有任何血迹,很快就化作了尘埃消散一空。
唔——
一阵劲风袭来,到处飞沙走石,地动山摇,暗淡的空中,忽然被拉出了一条大口子,好像被一双大手给撕裂了。
紧接着,天地变换,所有的景物都化作了碎片,旋转着,飘摇着,最后跟谢幕一样,全都尘埃落定。
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周围的景物还在,山风吹袭,鸟兽鸣叫,空中星斗璀璨,雾气横生。
这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可是我的心口越发剧痛,疼的俩眼发黑了。
不过这一幕叫我心中费解,刚才的天地明明都破碎了,怎么一愣神的功夫,又出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葫芦爷,铜锤他们都飞奔而来,疯狂的把我围住,看到我心口的那把刀,更确切的是看到那把刀柄后,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铜锤眼泪都下来了,一拳砸在地上,说狗日的,怎么会这样?!
说完就要把我扶起来。
葫芦爷呵斥:“别动,千万别动他,叫他躺着,把脑袋抬起来。”
铜锤坐在地上,泪水纵横,双手抱着我的脑袋,放在他的大腿。
疼得我浑身出血汗,那种剧痛真是不是用语言能够描述的,并且口渴的厉害,嘴唇都是干的。
葫芦爷围着我团团转,不断摇头,又不断咬牙。
因为刀子插的太深了,不能动,也不敢动。
山魈回来了,眼中带着迷茫,他看到我的样子,冰冷的眼睛里挂着亏欠,本来是保护我的,没想到被我给保护了。这一刀如果插在他身上,就算死不了也得重伤,并且我感觉,剧痛在一点点消散,开始麻木,这他娘的不会有毒吧?
和尚说不能留在这里了,赶紧出山,救命要紧。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僧衣,说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和尚沉了片刻,说咱们都被骗了,刚开始离开幻境的时候,都以为幻境被破了,但是水伯出现后,尤其他那张脸,一看就不是人,他的目标是山魈,可是山魈将他干掉之后,天地继续变色,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咱们并没有从幻境里走出来,只是刚才的幻境跟咱们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这是花祭祀的手段,他故意麻痹咱们,然后制造出一个水伯,趁机偷袭。
绕是我心口剧痛,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花祭祀也太阴险了吧。但是先前黑暗中的幻境,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也够瞧的。如果坚持下去,我们保不齐就会受伤。怎么就改变战术了呢?
正琢磨着呢,我忽然感觉喘不上气,眼前也开始模糊,大伙儿开始手忙脚乱的对我进行抢救,一刀插在心脏,换做别人早就死了,我能挺到现在实数奇迹。
可就在这个当口,不远处传来了轰轰闷响声,只见两道人影从一个山坡里窜出。
说实话,我都快疯了,这又是谁啊,难道又是幻境不成?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发现这两道人影的速度非常快,正在不断的交手。其中一个是女人,手里拎着花篮,穿着七彩长裙,竟然是花祭祀,不过原本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凝重。
她的对手是一团人形的黑烟,手段狠辣,速度超绝,并且每一击,都能产生气爆,令花祭祀叫苦不迭。
铜锤差点儿蹦起来,说这团黑影,不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鬼王吗,哦不,白发老人说这是一条虫子。
大伙儿都万分惊讶,花祭祀明明在跟我们战斗,怎么又跟虫子纠缠不清了?
葫芦爷说我明白了,这虫子恐怕是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