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爷哪里还有往日的神威,现在就是一个无比狼狈的糟老头子,我也挺纳闷的,不就是胳膊受伤了吗,还至于这样?
我说你别上火,你完全想错了,我们根本不是来杀你的。
铜锤说你别解释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走,带着他回咱们的房子,一看便知。
葫芦爷蹙起了眉头,任由我们带出了房门,然后走进了对门的房子。
客厅里放着酒菜,香气扑鼻的。
我指着这些饭菜说,你看清楚了,刚买的,还热乎着呢,我们俩总不能追杀你,还顺带着叫外卖吧?
葫芦爷瞪圆了眼睛,说你们真不是东家派来的?
铜锤拍拍他的肩膀,说俺看你脑子也被打坏了,我们要是真有歹心,刚才你就死了。
葫芦爷的眼睛,在眼眶里来回闪烁,似乎在思考。
后来他一抬头,说你们什么时候租的房子,不是一直住在天地银行吗?
我说昨天租的,天地银行现在没人,东家出门办事去了。
葫芦爷呼出一口浊气,点点头:“看来跟你们还真没关系,刚才是我太敏感了。”
我感觉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就准备给东家打一个电话,就算有血海深仇,也不能说杀人就杀人啊。
铜锤说你先别忙呢,这老家伙浑身是血,咱们先给他包扎一下吧。
我一拍脑袋,把这事儿给忘了,说包扎啥啊,赶紧送医院,咱俩又不是大夫,别给弄感染了。
谁知葫芦爷一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去给打点清水,帮我脱了衣服,我这伤只能自己治,去了医院也白搭。
我一瞪眼,你自己怎么治?
说着,我凑近了他的伤口,但是迎面扑来一股甜味儿,我又嗅了嗅,这血怎么一股奶茶味儿?
葫芦爷说别相面了,这伤口里有毒,我勉强用一口真气撑着,不然就凭你也能锁我的喉?
我大惊失色,中毒?
铜锤也紧张起来,说东家什么时候这么阴险了,砍人还淬毒?
我说你少说两句吧,赶紧给他脱衣服。
扒光了葫芦爷的上衣,发现他精瘦精瘦的,都是腱子肉,右臂上一条狭长的刀口,从膀子延伸到胳膊肘。
皮肉翻翻着,鲜血如注,并且在皮肉里面有一层黑色的杂质。这应该就是剧毒了。
铜锤赶紧找来一条背心,给勒在肩窝,止血用。
我转身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沾湿了毛巾给他擦血。
等弄的差不多了,脚底下一大片血红,那股子奶茶儿更浓了。
葫芦爷说这毒是慢性的,超过三个小时,我必死无疑,所以才慌不择路的冲到这个小区,随便找了一户人家。
我龇牙咧嘴的,说您就不怕门里有人,把你当成劫匪打死?
葫芦爷瞪着眼睛,说我有的选择吗?东家给了我一刀,然后紧追不舍,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他甩开。
我更迷惑了,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东家根本不使兵器。
铜锤说先别说了,赶紧解毒吧,时间可不等人。
葫芦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瓷的药瓶,交给我,说里面是解毒的药面,你给我倒在伤口上,然后找纱布缠好。
我打开药瓶的盖子,闻到了一股恶臭,跟奶茶味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铜锤说可以啊,你身上竟然有解药。
葫芦爷说这是专门解毒的东西,针对的不是一种毒性,说万能的就有些过了,但起码能帮我压制一二。
我点点头,把一瓶药面都倒在了伤口上。
疼的葫芦爷闭上了眼睛,牙齿死死的咬在了一起。
铜锤准备了一块干燥的白毛巾先给捂上了,说咱们这里也没纱布,只能凑合着来了。
等一切弄妥,葫芦爷瘫坐在了沙发上,说给我来口水。
他现在成了大爷了,我们不敢怠慢,铜锤拿着一瓶啤酒,说喝这个吧,败火。
葫芦爷喝了一口啤酒,脸上出现了血色,也没那么疼了。
我赶紧掏出了手机,给东家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显示繁忙,没人接。
我心里起了嘀咕,不信邪的又打了几个,同样没有接通。
葫芦爷说你别费劲了,他暗中袭击我,应该是背着你们干的,现在他估计满世界找我呢,千万不能把他引到这里来。
铜锤说这不是扯犊子呢么,不把他找过来,怎么弄清楚事实?
是啊,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都得有个章程,不能迷迷糊糊的。
葫芦爷一脸愤慨,说我早就说过,这个东家是有问题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对我下手。
我心里挺别扭的,因为东家也说他存在问题,这俩人互相提防,早就看不对眼了。
我本来想安慰几句,说这其中应该有误会,但这话我没说出口,因为上升到杀人灭口的高度,就不是简单的事儿了。
谁知铜锤蹙着眉毛,说道:“葫芦爷,你跟俺说句实话,你和东家是不是早就认识?”
葫芦爷摇头,说认识个屁啊认识,不是去了一趟林府,我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
既然不认识,说明之前没有恩怨,那东家为什么要下杀手?这根本不是他风格。
铜锤跟我嘀咕,说事情摆在这里,咱们不信也没辙,俺看呐,东家和葫芦爷都瞒着一些事情,不然的话,不会闹这么大扯。
葫芦爷说你们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找件衣服,我不能光膀子啊。
我去卧室里,挑了一件长袖t恤,给葫芦爷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