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的天竟也会说变就变,不知何时,屋外已狂风大作,没了阳光,整个思过堂都昏沉沉的,好似天塌下来给压住了。墨宸依旧逗弄着毓筱,兴趣不减,好似要这样玩闹一辈子。忽然,窗户外不知是什么撞上来,只听闻“咔嚓”一声。这思过堂大抵是年久失修吧,袖珍大点的窗框竟也能生生被风掰折了一节。断木直窜入屋里,若非这三人躲得快,怕是要被串成人肉糖葫芦了。紧随着一阵寒风灌入,毓筱和韩慕晴两个女子皆抖了抖,有些吃不消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墨宸体贴的将人裹进怀里,打趣的心思还没歇,然而,正欲开口,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毓筱原本正卯着劲儿要跟他对着干,可,却没等来墨宸言语,心下诧异,顺着墨宸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零零总总在墨王府也住了好些日子,再加上墨宸又从不曾特意隐瞒什么,这记号她识得,是墨王府的暗线联络。到底什么事儿竟惊动了宫里的内线,甚至还不惜借着风力坏了窗口也要送进来。看来,他们要尽快脱身才行!毓筱看一眼身边正皱眉看着窗口的韩慕晴,一咬牙,一狠心,她一个手刀劈在韩慕晴的脖颈上,将人打晕。而后取了不知什么药丸,喂给韩慕晴一个又自己吞一个,不消片刻,毓筱便在墨宸怀里昏睡过去,整个人热的发烫,一张小脸更是烧的通红。本来听闻思过堂坏了窗户,皇后就已经赶过来了,毕竟这还有尊大神在里头,哪成想一来就见两个姑娘烧的不省人事,惊慌间荀雪舞竟隐隐有种小腹作痛之感。兴许就是命里相克,要不怎么回回都是遇上她的时候最不顺。荀雪舞满是无奈,打发丫头麻利儿的去唤皇上,同时吩咐了请太医。然,墨宸却冷冰冰的打断了。“皇后娘娘,韩二姑娘便交由您照顾了,这丫头我带走了。”说完他就抱起毓筱大步流星的离开,就好像方才那句话只是知会,压根儿没打算争取皇后的同意。盯着墨宸在狂风中乱舞的衣袂微微入了神,荀雪舞被舍掉的心在蠢蠢欲动。其实,做他在乎的女子定然是极幸福的事儿吧,那样淡漠的人,却一喜一怒皆因一人动……只是,那个人变来变去,总归都不是她……也仅止于蠢蠢欲动!她吃了太多的亏才将这无用的心舍了,便决计没有再拾回来的道理。*****狂风卷起黄土,扬尘阻隔了视线,这样的距离,坐在墙头上的沐宇鑫看不清地上的赤风,地上的赤风也看不清墙头上的沐宇鑫。这一场对峙已经僵持了许久,赤风已经派人暗中接近,想要伺机救下灵玉。但好歹也是碧落宫的少宫主,没那么容易就能接近。正心思急转,赤风还在思索着用什么法子才能赶紧的把灵玉给弄回来,就见一个隐卫从远处来,三两下便已经逼近。是自己人。赤风已经认出了来人,当即一拍脑门,暗恼一句:“糊涂!”当初急寻沐宇鑫下落,可来的又只是箭羽传信,急昏了头的情况下他也只好一把抓,将隐卫都派出去,专挑僻静人少的地方去找,也嘱咐他们可在街上打听,看看今日沐宇鑫将表小姐带出去可有谁遇上了,又是否有人瞧见他们去了哪里……然而,不久后沐宇鑫又送来了信鸽,以至于他忙着追信鸽寻路,竟在慌忙之间将此事彻底抛于脑后,忘了个干净。看来人约摸是来复命的,赤风招招手欲开口让他将人都召回,可隐卫却先一步说话,似乎……还很急!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支撑点,赤风敏锐的意识到,这个隐卫怕是寻到了事情的关键。果不其然!“统领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赤风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掌心的汗湿毫无自觉,这一刻仿佛四周的呼啸声都离他远去了,他咽口唾沫,轻声道:“说。”“吾等四处打听,终于在水井胡同寻得表小姐踪迹,后吾等循迹寻人,最终至西郊,在那里,寻到了这些……”那隐卫双手上呈,掌心里托着一块灰色帕子,里头包裹着什么。赤风微微颤动的手指顿了顿才将那东西拿到手里,却又犹豫着不曾打开。只是,回禀事情的隐卫不曾看到,他呈上东西便又继续一五一十的汇报:“此乃是一些发饰、配饰等,据属下等所见,应该是属于表小姐的东西,初此外……”似乎是在斟词酌句,刻顿了好久,那隐卫也没将那句话说完,只是来了一个画龙点睛式的总结:“吾等所见,从现场痕迹判断,表小姐……似乎被人侮辱了。”最后几个字隐卫说的极轻,就像是犯了某种忌讳时那样,差不多就是以口型代替,然而,赤风却觉得好似一道惊雷在他耳中炸开,震得他一片“嗡嗡”作响。倏然间抬头,隔着漫天黄沙,赤风用庙里那种塑来专门以镇邪之用的恶鬼那样的眼神看向了沐宇鑫。这一刻,他冷静的可怕,几乎一瞬间就肯定了墙头上那个睡得歪歪斜斜的女子根本不是钟灵玉,没有原由,但他就是知道,十分确定!“走!”一挥手,比来时更快,他们顷刻间消失,好似被黄沙卷走了。只是,坐在墙头上的沐宇鑫还没回神呢!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他竟完全想不起方才那一句低的好似蚊子哼的声音说了什么,但他却清晰的记得赤风最后留给他的那个眼神!可,明明隔着滚滚黄沙来着……他恍惚的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虚,只是心一抽又一抽,原来,呼吸竟也会被遗忘……****出了宫消息就来的快了,从皇宫出来尚且未到墨王府的功夫,已经从灵玉被劫到碧落珠交易再到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