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维龙伸手接过,慢条斯理的翻看完毕,脸色如常的问:“拿这种东西来威胁我,怕是多余了。”
夏子夜本来胜局在握,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昏阙过去,真是逆天啊!这个庄维龙为了度假村,竟然连亲生儿子的前程也不管不顾。
“庄先生,你有没有看清楚里面写些什么?”夏子夜提醒道:“你儿子在2010年7月23目凌晨2点43分12秒在n城北浦路段酒驾后肇事逃逸,被撞伤的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而你的儿子居然一直没有伏法,只要我把这份资料拿出去,他这辈子怕是要在牢里度过。”
“你想让我拿度假村来交换他的前程,我可以做到。”庄维龙垂下眼帘稍息,几分钟后道:“但要我拿良心来隐瞒真相,我做不到,我做不出这种有违信义的事,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轻饶他。这几年,他为了逃脱罪孽,隐瞒真相,此德此行不配做庄家的子孙,更不配我拿出祖上积业保他平安。”
“庄先生……”夏子夜擅长利用别人所有弱点,擅长攻击别人的不备,擅长毫不心软的打败别人,可一回,她突然哑言。
“虽说”不知者亦无错“但子不教父之过,我儿子应该受到法律的冶裁,我也会去医院探视伤者,这些东西请你交给警方。”
这天下,竟然有不救子女的父亲,可庄维龙对儿子的漠不关心,竟然没有让她失望,反而在心里生出几分暖意。
夏子夜看着庄维龙斩钉截铁的模样,自知计划失败,看来要想说动庄维龙得另辟蹊径。
所谓的“另辟蹊径”又应该是如何的方案?
夏子夜的轮椅移出屋内,雨水依旧淅沥淅沥下个没完,她微微仰头看着迷蒙的气候,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一条线。
恍惚间,这里很像江南的雨巷,像极了乌镇下过雨的清晨。
夏子夜不是走一步想一步的人,即使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做成一件事,她仍会保险的想好备案,正如庄维龙拒绝了她的威胁,她依旧还有别的方案。
只是,她渴望他能在第一时间就接受放弃度假村的建议,因为她并不想为了自己的目标一直去踩踏别人,如若庄维龙执迷不悟,就算是多狠毒的招数,她也会悉数用上,因为多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她已经习惯含笑饮砒霜,她不心疼自己,更不想心疼这些不相干的人。
手轻轻一放,轮椅避过屋檐的遮挡,滑进硕大的亭院。
雨水不大,零零星星的落到她的脸上、身上,一点点沾湿她的全身,不是江南的雨,是n城的雨,所以好冷好冷……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身子,脑袋在寒意中清醒,身子却越来越凉,正想着要退回到屋檐,自己头顶一方的空间竟然雨停了。
一仰头,原来是严煌撑了把伞在她头顶,他那双像朝露清澈的眼睛,依旧泛着摄人的光泽,就像是深海中倒印的星光,撒着柔和的光辉,只深深的注视着她说:“庄先生没有同意夏小姐的方案吗?”
他总是唤她“夏小姐”,她喜欢这样的称呼,能让人有种安全感,点了点头,假装不在意的说:“过不了几天,庄维龙就会同意的。”
“看夏小姐胸有成竹的样子,事情一定会顺利的。”严煌递上一块手帕:“擦擦脸上的雨水,会着凉的。”
她接过,不自觉的解释:“手一滑,平白无故就淋了这么多的雨水。”
“还好雨不大。”他接着话,眼里透着雨水有几分怜惜,方才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那轻轻的放手,他看在眼里,夏子夜是故意的、她故意想淋这场雨。
严煌是心软的人,对窗台上的仙人掌会心软,对夏子夜也会心软;严煌是敏感的人,会说出“已心妩媚,则世间妩媚”这种话,必然对敏感的场景也会特别留意;所以,他对夏子夜有几分好奇、几分欣赏、几分心疼、几分不解、几分了然……
她开口:“在度假村定两间房间,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要住度假村?”
“嗯,要等事情办妥后再回去,我正想看看这度假村的魅力所在。”
“好的。”
夏子夜是打定了主意,不拿下度假村,绝不回京西商城。
度假村景区交通便利,因为季节的关系,来度假的人并不是很多。
度假村和大山的峡谷连成一片,峡谷因遗存帝王宫宛的遗址地,古文化积淀甚厚而颇为有名,又因山脚有几处泉眼,泉水富含锶,不但水质清澈,喝起来口感也挺好,经检测完全达到饮用水的标准,所以来度假村的顾客有汲取泉水饮用的习惯。
夏子夜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会,见屋外雨停了,便去隔壁房间叫严煌陪她去泉眼处走走。
敲了半天门,严煌才顶着条毛巾出来开门,一连十七、八个对不起:“夏小姐,我在里面洗头,开着水龙头,没有听到门铃声。”
夏子夜见他一头的泡泡,头发还没洗干净,不禁笑道:“你快去洗头吧!我等你,一会陪我去泉眼处看看。”
严煌知道度假村的路不像她平时工作的大厦地面平整,到处凹凸不平,夏子夜坐轮椅极不方便,去哪儿都要有人陪,便道:“夏小姐,我马上就好,你稍等片刻。”
“好。”夏子夜一边应着,一边从玄关处拿了本杂志翻看起来。
也就翻了几页,她便无趣起来,尽是些娱乐八卦,一点兴趣也没有,移动着轮椅在屋里闲转。
一圈转了下来,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