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人装傻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何子默也就这么一说,没指望能说服他,“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快点滚吧。
司空荀继续装傻,“那就睡吧,不要在意我。”
何子默盯着他,那人依旧坦荡荡。
“王爷莫非有看别人睡觉的习惯。”
司空荀拉起能闪瞎人的笑容,“这样比较安心。”
简直对牛弹琴。
何子默心中恼火,之前还能因为无聊思念一下这人,果然还是太天真,真的看到这人他只想一拳打上去。
拳头握紧松开来回好几次,这才没真的打上去。
“司空荀,这样有意思吗?”
“如果我不这样做,那就见不到你了。”司空荀满脸认真,隐约露出失落,“要不是你一直不待见我,我也用不着天天躲在暗处偷看。”
“我不待见你不是应该的吗?”何子默冷笑,刚刚平息的火焰又噌的上来了,“莫非王爷不记得做过什么了?”
司空荀沉默了会,低声开口,“我记得的,是我害死了你。”
那天起他每晚睡下都会做噩梦,每次内容大同小异,那人怨恨的眼神冰冷的身体都让他心如刀绞,所以他才会在醒着的时候来看看他,看着他活的好好的,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可是我们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保护好你的!”他急促的说道,满脸焦虑,“杨芊芊我已经让人押起来了,她没有机会再害你了。我知道你恨我,但那不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吗?”
“你果然记得。”何子默没有任何动容,他翻身下床,一袭白衣站定在司空荀面前,“那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死的。”
不等司空荀开口,他接着说,“身中剧毒,容貌可怖,无家可归,血亲尽亡,这些都拜谁所赐,王爷可还记得。”
将司空荀的震惊收进眼底,何子默突然笑了,“因为你我何家满门抄斩,何子默侥幸留下一命终究死于剧毒,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你记得我死了,却不记得你做了什么,司空荀,你当真自私。”
“我...”司空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论怎么回忆,他都想不起除了杨芊芊下毒害死何子默外其他的事,急得满头大汗。
“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现在看来不过是得到了一部分记忆罢了。”何子默慢慢垂下眼帘,“想不起来便算了,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何子默与你司空荀深仇大恨,可不是一句上辈子就能抵消的,我的恨我的怨,也不是你一句不记得能够消失的,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恨你,扒皮抽筋都算是轻的,如果有机会,我真希望你能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了,我怕是看不到了。”他露出自嘲的笑容,“毕竟你是四王爷啊,连皇上都会容忍退让的四王爷啊。”
“别过来!”何子默喝停了想要靠近的司空荀。
“是,我不想死,因为我还有活着的动力,没有亲眼看到你生不如死,只要那一天没到我就不想死。
我知道比武我打不过你,论计谋我也不如你,当初你一时兴起想要娶我,还不是轻而易举就拿到圣谕了,要不是这辈子我无意间认识了郡主,恐怕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断了何家的香火,无奈待嫁。
就这样也就算了,既然我接下了圣旨自然会认命,你又何必害我何家满门抄斩?爹爹这么多年为秦国打下了多少胜仗,你身为四王爷手下兵权不必爹爹少,又何必贪图这么点分量,你害我无辜背上反贼之名,还得忍受世人的蔑视入过街老鼠般挣扎着活下去,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司空荀会做噩梦,他又何尝少有半夜惊醒。
“我虽恨你,但我已经决定忘记那些往事了,就这样继续过下去也挺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离我远点呢?”何子默眼神哀伤,嘴角拉出嘲讽的弧度,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不就喜欢这张脸吗?如果我毁了它,是不是你就能离我远点了?”
视线朝墙上看去,何子默伸手快步去拿挂在墙面上的匕首,司空荀一惊,快速打落已经被握在手里的匕首。
“你干什么!”司空荀低吼。
“离你远点啊。”何子默淡淡的看了眼身旁之人,不动声色的挪了几步,“如果这张脸毁了的话,王爷就不会那么在意了吧。”
“不可能!就算你没了这张脸,我也不会放你走的。”司空荀强硬的抓住何子默的手臂,力度之大让手掌之上青筋暴起,殊不知那白衣之下的白肌已经被他抓出青紫的痕迹。
被抓的人好像一点也不痛的样子,表情还是淡淡的,看着司空荀的眼神让他莫名觉得自己就是个胡闹的孩童,而这人则是他的长辈。
就是这个眼神,让他狼狈的想要逃离。
就在司空荀还在纠结的时候,何子默又开口了,“既然你的记忆不是很全,那你也不知道我被毁容了吧。”
“不是一两道疤的事,那时候这张脸布满脓包坑坑洼洼,完全不堪入目,如果我现在是那个样子,恐怕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知道比不过力气,何子默就没想着挣扎,手臂被紧抓着已经有些发麻了。
“你大概记不清了,那天你第一次醉酒来何府的时候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也是那个时候让我生出远离你放弃前仇旧恨的心思,你说你找不到我的尸体了,只找到了拿个玉盒,说那是我唯一的遗物所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