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想梳一个什么发髻?”
“简单一些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今晚所有皇族的女眷都要出席,她们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要在宴会上争采夺目。 王妃你容貌倾城,一定得好好打扮艳压群芳才行!”
“额……我没这个打算哎!”林子姜道。她那么想去参加宴会,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见楚寅而已。
“也是!王妃你天姿国色,不用打扮也能艳惊四座了!”
这个婢女句句不离夸她,让林子姜觉得都不太好意思了。于是她转移话题道:“你是哪个宫的啊?”
“回王妃,奴婢是绪王妃的贴身侍婢。越王身边素来不带侍婢,我们王妃担心您不方便,便让奴婢过来服侍您。”
“绪王妃?她想的倒挺仔细的。”林子姜虽然没有跟绪王妃说过话,但是对她有一些印象,是那次在皇帝的寿宴上。王室女眷身上大都有一种高贵的市侩之气,而绪王和绪王妃却似乎不同。当然,楚越和楚寅也是例外。所以林子姜对他们的印象,要比其他人好上一点。
“我们王妃地位卑微,这次来猎场也只带了两个婢女。承蒙王妃你不嫌弃,已是我们的福气了。”
那婢女一边替林子姜在发髻上插上配饰,一边又继续道:“王妃你这些簪子可真贵气。不像我们王妃,平日里能戴的出来的也就那一两件饰物!所以她平日里不爱在皇室间走动,大家也都看轻她。哪像王妃你啊!越王不但在咱们楚国地位尊贵,又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王妃你又是皇后和太子面前的红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众臣赶着来巴结!”
听着这婢女的话,林子姜忍不住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没觉得自己现在的地位有什么好羡慕的啊!相反,她更羡慕绪王妃。绪王执意娶她之后,在整个皇族面前都抬不起头,却依然待她如初,这就是真爱吧!如果换成自己,只要能跟楚寅在一起,不管日子多苦她也都愿意。
说着,那婢女眼珠一动,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其实,奴婢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服侍像王妃您这样的贵人!王妃您觉得女婢服侍还得当吗?”
“咳……”林子姜轻咳一声,刚才这丫鬟那么夸她,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可惜,林子姜最讨厌有目的接近自己的人。
“你服侍的倒还不错,但是离我的要求还是差了点。”林子姜故作叹气道。
“奴婢还差在哪里?您提出来,奴婢一定尽力弥补!只要能在王妃身边服侍,奴婢当牛做马也愿意!”
“当牛做马倒是不用!只是……得守越王府的规矩。”
“什么规矩啊?”
“越王是一家之主,他就是越王府的规矩。在越王府一定得小心处事,因为我们王爷有强迫症,他容不得下人出一丝疏漏。”林子姜用故作神秘的语气道,“你知道越王身边为何不带侍女吗?其实以往是有的,只是……她们总是犯或大或小的错。所以,最后都成了花肥了!”
“花肥?”
“你听过……用人肉做肥料吗?”林子姜沙着嗓子说出这句,吓得那婢女两手一颤。
“是……是只要犯了错,就……就会被这样……样吗?”
“也不一定!有些没有犯错,但是越王看不顺眼,也是这个下场。”
听了林子姜这话,那婢女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倒了地上。
“你没事吧!”
“没……没事!奴婢只是觉得一时无力,娘娘您千万不要怪罪奴婢,千万不要跟王爷说啊!”那婢女说着,便要给林子姜磕头。
“哎!没事的!你快起来吧!我已经忘了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了。”林子姜将她拉了起来。她的本意也不是要吓唬这个婢女,只是想让她学会知足。她是想告诫她,一味的攀高枝并不一定是好的,性命可比富贵重要。
这时,楚越走了进来。
那婢女一看楚越板着的脸,就吓得冷抽一下,又要站不稳。还好林子姜即使站起身,扶住了她。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林子姜望着楚越道。
楚越看了看经过一番打扮的林子姜,表情微透露着不满:“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林子姜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身后的侍女就颤抖着声音抢答道:“是王妃说……要穿的淡雅一点的!”
“是啊!我觉得这衣服挺好的啊!不好看吗?”林子姜提了提裙摆道。下午的时候各宫各室的夫人们都派人给她送来了衣裳,但那些她都不喜欢。不是太鲜艳,就是太过贵气,唯一让她觉得顺眼的也就绪王妃送来的这件了。
楚越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有些宽敞的领口:“领口这么开……你不冷啊?!”
说着,他又解下自己的披风要给林子姜披上。
“我不要披这个,太长了\丢脸哎!”林子姜抗拒道。
“不披这个,你就可以不用去了。”楚越威胁道。
闻言,林子姜狠狠瞪了他两眼,但还是接过那披风来,一脸不情愿地自己披上。
举办夜宴的地方,是猎场内一片人工开凿的林中空地。周围有茂密的树木抵挡寒风,使着这片区域冬暖夏凉。再在周围挂上宫中特制的五色宫灯,倒给这死板的夜色添上不少光彩。那景象仿佛是闪满星星的银河掉落在了这一片林子里,十分漂亮。
像这种贵族聚会,众人见面自是免不了一番客套的寒暄。可是喧闹声,却在林子姜和楚越走近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