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无端患上了心口绞痛之疾,一时卧病不起,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皇上发怒下旨,限我们三日之内找到治愈之法,否则要将太医院所有人革职治罪!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拿出那个药方!”
“方子是哪来的?”
“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上面记载了许多治疗疑难杂症的方法,其中就有提到治疗这种无端心痛的毛病!方子里的药都是补身子的好药,就是那药引十分特别!……叫做龙心!所谓龙心,则是要皇室血脉之心入药!”
“亏你还是太医,竟相信这种荒诞的药方?!医者仁心,哪有以人心入药的?你难道不知道开出这种药方,会害了另一个无辜的生命吗?”
“这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先皇出了闪失,就得要整个太医院陪葬!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给皇上看了这方子,开始先皇也觉得荒诞。可是那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咳血绞腹的地步!皇上他后来还是私下找了微臣,让微臣替他炼制那药!”
“后来呢?”
“后来那药也没有炼成!”
“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最重要的药引逃出皇宫了!”
……
这是昨天下午,林子姜审问蔡醒时的对话。如今,她一字一句全都复述给了楚越。
“殷太妃身边曾有春夏秋冬四个宫女,其中夏雾长得十分貌美!有那样美貌的女子在太妃身边伺候,想必先皇不会看不到!后来,夏雾就失踪了,她失踪的时间正好跟蔡醒开出那个药方的时间吻合!再之后,就是冬雪!她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才会被囚禁在这儿的!”
刚才冬雪的点头,也已经证明了林子姜的推测,当年夏雾的确怀了身孕。而且那个孩子,就是如今成为殷太妃死去儿子替身的楚越!
林子姜将带在身上的玉佩拿出来给楚越看:“我在想,为什么殷太妃偏偏选中你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你也是皇家血脉!”
楚越低头就看到他那半块玉佩已经被拼合,而被他认为是名字的那个‘暄’字前,竟是一个‘楚’字。
“你想说……本王就是那个药引吗?”
林子姜紧咬着唇,不忍再说下去!
这样的身世,对楚越太不公平了。
明明他也是皇室血脉,如今却要作为别人的替身活着!他那么骄傲的人,要怎么面对自己存在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要取心入药?!
他那么渴望有一个家,为什么要遇上这种只为自己,竟狠心牺牲未出世孩子性命的父亲?
见她不说话,楚越却自己接了下去:“所谓‘虎毒不食子’!他若真用皇子入药,恐怕会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可若是没有名分的宫女怀了龙子,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而那时恰好被发现怀了龙子的夏雾,就是最好的人选!先皇应该是先承诺会给她个名分,让她安心养胎!其实,他私下早已决定等那孩子出生便取心入药!”
“但是他没想到,让夏雾无意间偷听到了他的真实意图。护子心切的她,竟有胆子逃出了皇宫!后来还隐姓埋名,将那孩子抚养到五岁……”
这些话林子姜听来,都止不住替他难过。她无法想象楚越说出这些话时,心里有多少利刃划过。
她想,不管一个人有多坚强,都无法坦然承受被至亲的人抛弃!
虎毒不食子!那个明明是他父皇的男人,怎么能对他这么狠心?要取他的心做药引?以至让他后来又受了那么多苦!
她抬头去看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眸子沉了几分,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楚越永远都是这副样子,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里,也把所有的伤痛都藏在背后,让人忍不住心疼他。
林子姜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拉着他的手道:“楚越,不要再说了!”
但是,楚越却看着手中的玉佩继续道:“其实最开始,他应该有打算要给那孩子一个名分的,不然也不会连名字都替他取好,还施舍了这块玉佩给他。只是后来突发的心疾,让他不得不做个绝情的选择。”
“果然是帝王最薄情!他为了自己,连亲生骨肉的性命都可以牺牲。”
楚越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说着,就好像在说与他无关的人的身世一样。可林子姜明明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而这一切,其实都是殷梅雨算计好的阴谋!先皇不是患上了心疾,而是中了蛊虫!而那所谓的药方,也不过是殷太妃用来除掉那对碍眼母子的手段!”
听着这话从楚越口中说出来,林子姜不禁惊讶:“你……你早就知道了!”
“本王太了解殷太妃了!毒辣如她,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身边的宫女抢了自己的恩**?又怎能容忍那孩子出生来威胁她儿子的地位?”
那日在怡梅宫,林子姜听到齐雍和殷太妃的对话,的确能听得出他们与这事有关。听说齐雍精通医术,想必那本所谓的古籍,就是他辗蔡醒看到的。
楚越的目光森冷,眼中浮出了骇人的血丝,也透着心灰意冷的绝望。他用力捏紧了手,竟把那两个玉佩生生捏成了粉末。
“这点施舍,本王不要!”
看着他的模样,林子姜心头一痛。正想安慰他,却突然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冬雪在扯着她的裙角,似乎想说些什么。
“当年夏雾能逃出皇宫,是你帮了她?”林子姜问她道。
闻言,那人连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