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鹿湾的气温高达三十**度,一个周六的中午梅子一家人汗流浃背地吃完饭,连桌上的碗筷都没收,三个人就坐在客厅的通风处,呼哧呼哧地摇扇子。空气中除了扇子带起的一点风外,哪里有一丝自然风。
厉杰一只手狂摇着扇子,一只手扯起胸前的二六背心抖动着,把穿着短裤毛茸茸的两条长腿伸出去,光脚踩在地板砖上,似乎这样能让身体获得更多的凉风一样。
看着身上才买的行头,厉杰眉毛皱成了一团,从没有这样穿过,别扭的有点抓狂。抬头看了看梅子小心翼翼地说:“梅子,装个空调吧,实在太热了。”
菡菡摇着扇子,眼睛盯着电视面无表情地接话说:“厉爸,妈妈说了,空调对身体不好,容易得空调病,老了浑身关节痛。每年热也就热十几天,忍忍就过去了。”听口气这话她已经从妈妈嘴里听过无数次。
梅子对着厉杰挑挑眉说:“心静自然凉。”
瞬间,厉杰额头升起好几条黑线。看看她们母女好像真的不像他这么热,应该是她们习惯了这种气候。突然眼睛一亮说:“不然,我们去山里玩吧。”
闻言,人小鬼大,貌似在专心看电视实际在注意两个大人一言一行的菡菡,一双黑亮的眼睛直放光芒,巴巴的瞅着他,激动不已地欢呼道:“耶,厉爸,你太伟大了,我同意。山里即凉快还可以采磨菇、骑马、爬山,比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梅子想想气温也确实高了点,看样子没有空调厉杰有点难以适应,反正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不如租辆车由厉杰开着,带上帐篷进山去,呼吸着新鲜富氧的空气,自由自在地行走在风景优美的山里,晚上随处找个地方扎帐篷过夜,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盯着厉杰笑米米地说:“好呀,我们去租辆车,买顶帐篷,往里面走,里面凉快。”
厉杰迅速跳了起来,冲向卧室,身后留下了一串话,“你们在家准备吃的、穿的、用的,其余的事我去办。”那动作敏捷的如临大敌,又好像慢一点梅子就会改变主意似的。
见妈妈同意了,菡菡高兴地跳起来,扔了扇子,抹一把额头的汗水,甩着两条羊角辫,双手举成v字形放在耳边,光着脚丫,嘴里嚷着,“进山,进山,进山。”围着茶几跑起来。
跑了二三圈身上的衣服就湿透了,她停下来,撩起身上的湿衣服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索性脱下湿衣服扔了,露出了吃的圆鼓鼓的光肚肚。”
梅子一见,在她的光肚肚上拍了一下说:“快穿衣服去,丢死人了。”
菡菡抬起宛如晚霞般漂亮的玫瑰色小脸,两只笑成月牙儿的黑眼睛略带羞涩地看了她一眼,扭着小屁股跑进了大卧室。
两个小时后,厉杰开着一辆越野车回来,后备厢里装着帐篷、睡袋等东西。
到了山里,他们一直玩到天快黑了,才找了块合适的地方动手搭帐篷,帐篷搭好后,点上蜡烛,开始摆吃的。
以天地为厅堂,取星辰作灯盏,清风朗月在盘碟间穿梭,草木清华在空气中氤氲。虽是些凉菜,梅子准备的还算丰富,三个人在谈天说地中用笑声下饭,却也吃的口齿噙香,温馨无限。
厉杰准备了一瓶红酒,给菡菡准备了饮料。他以天凉喝点酒暖身子为借口,劝梅子陪他喝酒,梅子只好答应了。他们无拘无束地躺在敞开顶的帐篷里,欣赏着满天星斗,惬意地喝着葡萄酒,随意聊着天。
菡菡兴趣缺缺地听着两个大人聊天,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只鸡腿,调皮地把小脚丫伸到帐外,逗弄着一蓬杂草。啃完鸡腿去扔骨头时,随手在帐外的草丛中拔了几根草,回来缠着厉爸陪她玩斗草,以示她的存在。
厉杰只好陪有冷落感的菡菡玩斗草,结果菡菡每次都输。输了几次后菡菡有些急了,拿了一根蜡烛跑到帐篷外去找草,可她找来的看着粗粗壮壮草还是斗不过厉杰手中平淡无奇的草,她像是打了蔫的茄子,彻底没精神了。
最后,很不服气地拉着妈妈陪她玩,见妈妈敷衍她,就要求加赌注,她输了喝饮料,妈妈输了喝酒,逼得梅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她玩。
几把后,竟然梅子输多赢少,菡菡兴奋起来,渐露得意之色,一扫先前与厉杰玩时的颓唐。
厉杰看着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脸蛋红扑扑的,神情有些焦燥却佯装淡定的梅子,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他在帐外的草丛中摸索了一会儿,拔了几根草说:“菡菡,用这几根试试。”
菡菡一听欢天喜地跑去拿草,梅子看一眼笑的一脸狡诘的厉杰,知道他居心*,仓促间只来得及瞪他一眼,飞身扑过去抢草。
菡菡赶到厉杰身边伸手去拿草,梅子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顺手一带,菡菡拿草的手落了空。
“给我。”梅子含笑带嗔地说。
菡菡一看立即鼓起嘴巴,瞪着妈妈不依不挠地说:“厉爸,给我。”
满天星斗下,厉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脸陶醉,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无限地快乐,“谁抢到是谁的。”
刹时,三个人滚成一团,抢成一堆,欢快的笑声飞出帐篷,飞过草丛,飞上树梢,飞到山巅,飞进了茫茫宇宙……
最后,三个玩累了的人,躺在帐篷里,厉杰一手揽着一个,望着山里晴朗的夜空,满天的星星问菡菡:“你认识星座吗?”
“我只知道北极星、牛郎星、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