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日上三竿了,梅子仍然闭目躺在*上,她觉得前几天聚集的精气尽失,连从*上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恍惚中睁开眼,泪像掘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已经很努力地去忘记了,却还是满心满眼的痛。
如果记忆可以像灰尘一样,不想打扫就留下,不想留下就一把抹掉,该多好!人可以约束自己的行为,可心,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它喜欢上一个人时,不会征询你的同意,而何时才能忘记一个人,也不会告诉你。
那么多年的等待,上千个日夜的思念,早已经在梅子的心中,由一粒种子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若想忘记,势必要拔去那颗参天大树,是需要连着心一起拔去的,她不知道,一个人如何拔去自己的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梅子的思绪,她不想去应付,不吭声,假装没有人。可敲门声却越来越大,并且传来老大生气的声音,“梅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梅子只好起*,穿着睡衣打开门,手扶着门框,人堵着门,低头无精打采地问:“老大,大过年的,有什么事,让不让人睡觉?”
“还睡觉,看看日头都升到哪了?”说完摇摇头,撇着嘴讥讽道:“蓬头垢面的,难看死了。”
梅子没好气道:“难看朝北看。”
老大不理梅子的贫嘴,“赶紧换衣服,带你出门。”
“去哪儿?”
“别管,反正你又没事,去了就知道了。”
梅子让开门,让老大进来,坐下来,盯着老大一字一顿地说:“不告诉我去哪儿,去干什么,你就哪凉快去哪。”
“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旅游。”老大恨的咬牙切齿。
梅子想想与其一个人在宿舍痛苦,还真不如与同学一起去旅游,或许能让自己尽快忘记过去。去哪无所谓,只要不让自己独处就行,所以都赖得问老大去哪儿了。
“我没钱了,哪儿也去不了。”梅子想起自己身无分文。
老大无奈地说:“我借给你,以后有了还我。”
梅子把手伸向老大,一副先给了再说的表情。老大含着丝苦笑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四伟人拍在梅子手中。
一个小时后,老大、梅子与班里另两名没回家的男生赵金生、姚迪一起上了滨海市开往东北的火车。大家把行李放好,姚迪正准备坐到梅子旁边的座位上,老大长胳膊一展就搭在靠背上,挡住了他,他识趣地坐在了对面赵金生旁边。
四个人干坐着无聊,赵金生提议玩扑克牌,大家同意,他从小推车上买来两副牌,由于梅子不会玩拱猪,就玩起了比较流行的双扣。
梅子与姚迪是对角,按规矩他们打对家,老大与赵金生打对家。可梅子和姚迪的技术不如他们,打的梅子他们进贡进惨了,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了,可火车上又实在无聊,最后老大提议玩活对家,谁叫主谁自己找一个对家。
这种玩法,由于老大技术好,又运气不错,常常叫主,他叫的对家梅子基本都能跟上,所以差不多就形成了老大和梅子一家,姚迪与赵金生一家的局面,打的他们叫苦不迭。
晚饭他们吃的带上车的食物,吃完后继续玩牌。玩到晚上一点多,车上大部分人都睡觉了,他们也准备睡觉。老大让梅子躺下睡,梅子看了看情况,她如果躺下睡,老大还能趴在小桌上睡,她如果坐着睡或趴着睡,老大就只能坐着睡了,所以她听从了老大的话,躺下紧靠着靠背,给老大留下足够的空间坐,让他可以趴着睡。
两天时间就这样在白天玩牌,晚上睡觉中度过。
第三天上午出站后老大带大家上了到他家乡的车。
这时梅子明白了老大是要带他们去他的家乡,她一怔,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老大,开始后悔当初不闻不问就同意了跟他们出来玩。
看着有些纠结的梅子,老大温和地笑着说:“不用想的太复杂,我家乡风景很美的。”已经走到这里了,当初又是自己答应老大的,再后悔有什么用,不如即来之,则安之吧。
下午2点多,车到了老大的家乡。
老大要带他们去他家,梅子不愿意去,讷讷地说:“不然你回家陪家人过年,我们去住招待所。”姚迪和赵金生尴尬地看看老大,又看看梅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大盯着梅子,脸上的微笑勉强绷着,“他们两人也没有多余的钱,我家空房子很多。”
梅子的目光颤了颤,“好吧。”虽然一如往昔的淡然语气,可是这一次,她的心却好似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
听到梅子的话,老大的目光虽然很平静,但嘴角在隐隐地抽动。拎上梅子的行李,转身就走。
老大家是一座老式普通的两层小楼房,开门的是一位50多岁,一看就很忠厚老实的妇女,见到老大高兴地喊,“哎哟,是强强呀,快进来,快进来,这些是你朋友吧?”
“张妈,这些是我的同学,他们来我们这玩的,要在我们家住几天,您给安排两间客房。”
“好,好,好。请进,请进。”张妈热情地把大家迎进门。等大家坐下来,张妈送上水,老大扭头看了一圈问:“张妈,我父母和姐姐她们呢?”
张妈叹口气说:“你爸妈还不是老样子,走访慰问去了,你姐她们见家里冷清,出去玩了。”
老大站起来拥抱一下张妈说:“我带这么多同学回来,可是要麻烦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