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在品着红酒的乔戮江只是跟着玻璃看着甲板上的慌乱与战战兢兢。对于他而言,死一个人和一群人,区别就在于数目。父亲乔成虎能成东三省翘楚第一人,当年手上沾的血估计就算来十尊菩萨金刚念功德无量也没办法化解。
别号霓心的女子只是静静的坐在乔戮江身侧,偶尔娇笑一声透着媚意,从小便跟着乔戮江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的她,又有几个人知道其实是乔成虎暗中培养的第一流死士,和那位面容普通的素心一般无二,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乔戮江淡淡道:“楼下那帮人有什么动静?”
“死了几个南宫家的保镖,包括成名已久的虞割鹿,赵半山也伤得半死不活,只是鸵老头子还在死撑,让几个年轻的家伙守在楼梯口附近,想必是担心我们出手。”
乔戮江点点头,“鸵老头子还是有些能耐的,我父亲当年点评东南那帮老不死的人物,除了第一流的那几位,还说到了鸵老头子,算是入了第二流。”能被乔成虎这等枭雄提到,便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只不过他乔戮江自负甚高,既然刘青云来了,他便隔空看戏便是。
霓心没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乔戮江。
乔戮江咂咂嘴,“刘青云既然出手,断然是斩草除根。二十三把微冲两把火箭炮,看来是血本了。若是我再出手,未免有点仗势欺人,那这戏就不好看了。对了你注意点,刘青云可以杀死所有人带走所有人,不过得留下南宫薇和另外一位小娘子。”
霓心泫然欲泣,乔戮江轻抚女子娇媚面容一笑,“既然我建了一座铜雀台,总不能就孤零零的把你放进去。”
舱外再起风云,守舱口的几个南宫家保镖算是死绝,要不是一位悍不畏死的老部下替鸵老大挡了一枪,估计鸵老大这会也得嗝屁。
刘青云闲庭信步一般跟在二十几个雇佣军身后,面对着这幅阵容,鸵老大就算再想拼命也实在没那个资本,喟然一叹。却也没有英雄迟暮的失意,在南宫家这么些年该享受的荣华富贵早已经享受,更何况他还不是那种喜欢享受的汉子,唯独看到刘青云身形时,眼神陡然一僵,“刘青云?”
这一次居然是刘青云和东北乔戮江联手谋划,不管背后布局是什么厉害角色,陈釜铁定是被利用了个彻底。
南宫和刘家虽说因为那尊菩萨的出面一笑泯恩仇,可明眼人谁都知道,这一笑,当真能泯恩仇?原本剩下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着刘青云的出现,彻底烟消云散。
此局无解。
刘青云嘲讽冷笑,“原来是南宫家的鸵老大,失敬了。只不过认识归认识,我还想借鸵老大身上一件东西。”
借头一用。
刘青云举枪,只是在刹那间,一道声音同惊鸿一般,陡然出现。
紧接着,二十几号雇佣军凶神恶煞一般的围住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只不过一个被另外一个拿着枪顶着脑袋,还是白色的脑袋。
拿枪的自然是张破。在计算一番之后没把握狙杀刘青云,张破便放弃了狙杀念头,而是守株待兔。果然,在一帮雇佣军的开道之下,鸵老大那帮人只剩下伤残的三两个,刘青云抬步入内舱时警惕应该是最低的时候,在抬枪之际,张破何也不能忍了,便同脱弦利剑,猛的窜了过去。刘青云无论何也没想过会在人群中隐藏了一个张破,更没想到张破身手竟此了得,他自诩也练过一些正宗的国术套路,但依旧被张破一个擒拿给掐住了脖子,然后脑袋上被顶了一把枪。
无论是时机还是位置,把握的恰到好处。
二十几号雇佣军反应自然更是慢了一拍,投鼠忌器之下只是围着不动。
刘青云面色沉似水,“张破。”
上一次没能杀得掉,刘青云只是以为纯粹对方运气好,却着实没想到张破竟然这么牛叉。
张破不动声色,只是握着的枪顶的更重,“让他们放下枪。”
“不可能。”
刘青云冷怒,“现在放手,我可以饶你不死。”
又是纯粹无聊的对话,张破也懒得废话,放声道:“杀了你们的雇主,钱也拿不到。打个商量,各位上船离开,钱照样支付,而且我保证只多不少。当然,要是各位手段通天,顺带着杀掉二楼那帮牲口,价格随你们开。”
这话只是张破的半试探。
都是刀口舔血过日子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雇主都被人给顶上脑袋了,要是真一枪蹦下去,剩下一半钱找谁要去?那帮雇佣军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精壮的中年大汉,显然那货这帮人的头头。
“你做的了主?”听到这话,张破顿时乐了,雇佣军有口碑的自然不会做出反戈的事情,这和混杀手圈子的差不多,要是真反戈,一旦传出去,估计以后也没人敢找,那等于是自断门路,只不过也不乏一些小团伙的雇佣军黑吃黑或者在更大利益驱使下来个反戈一击,显然,这帮雇佣军属于后者。
刘青云面色更冷,“徐仁贵,你敢。”
叫徐仁贵的头头嘿嘿一笑,摸摸乱糟糟的头发,还吐了口口水理了理,“刘少这不能怪我,你这被那位兄弟一枪给秃噜了,我们这帮兄弟可就拿不到剩下的钱了。你那定金才一百万,光是之前那一阵子弹药就差不多消耗了不少。那啥,兄弟你贵姓。”
话音刚落,一道讶异声音传来,“徐秃子?”
卧槽,你大爷才是秃子,姓徐的壮汉顿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