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沉寂了半个世纪,阮锦安才缓缓抬起头,似是视线不够清明,他搜寻了一圈,暗沉的眸子才定格在楚韵儿身上,望向楚韵儿的瞬间他警觉的看了眼二爷,这是动物对于危险表现出来的本能。
干裂的双唇轻轻蠕动,显然是许久未进水食,声音嘶哑,且因为嘴角有獠牙抵住了下唇,他模糊不清的道:“韵儿……我……没救了,你……走吧,不想……让你看见我”说完他又将头埋进了双膝中间。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楚韵儿语声哽咽道:“安哥哥,你还有救,吸灵气也能补充灵力”
“不……不……”阮锦安激动的摇着头,口齿不清道:“我……忍不住……忍不住”
“安哥哥,你一定要忍住,你若是有什么事,让奶奶怎么办”
犹如被雷电击中,阮锦安突然止住了身体的颤抖,他抬起头,双眸痛苦的望着楚韵儿,眼角有泪水涌了出来,空洞无神的双眼似恢复了一丝神彩,满含悲伤与祈盼。
楚韵儿莞尔一笑,强忍住又要决堤而出的泪水柔声道:“安哥哥,你一定会好的,但你要听我的,这段时间先得委屈你了”
带着满腹的悲痛和忧虑,楚韵儿带着启东和二爷退出了锦翠园,外面艳阳高照,锦翠园却阴云密布,似是下定了决心般,楚韵儿吩咐身后的启东说:“启东,公子这里的情况切记保密,不可对任何人讲起,连老夫人都不行,你再去找些木头来,订上所有的窗户和门”
锦翠园成了阮府的一大禁地,下人们虽不解,却也只敢在私下里议论,都怀疑阮家大公子得了见不得人的怪病,再加上楚韵儿严惩了几个当众嚼舌根的老婆子,下人们慑于楚韵儿的威信,便不敢再议论有关锦翠园的话题,阮府内一时平静异常,就连阮老夫人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夜无事,本以为终于找到了挽救阮锦安的方法,却不想启东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闯入了秋水居,此时楚韵儿刚起,事实上因为担心阮锦安,楚韵儿一夜少睡多醒,她正疲惫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启梅替她梳理着已长及腰际的发丝。
“小姐,小姐,公子出事了”启东着急的在外厅大喊。
“启梅,让启东进来吧”朦胧的双眸突然变得清明异常,楚韵儿平静的吩咐道。
启东几步跨入内室,见楚韵儿正在梳妆,忽觉自己行为太过莽撞,神情一顿间,想起公子的事十万火急,便急道:“小姐,公子不见了”
楚韵儿霍然转身,无法置信的看着启东。
“公子撬开了一扇窗户,夜里逃走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楚韵儿不言不语的转过身,铜镜中人满面倦容,愁眉深锁,纵使心急如焚也不能乱了阵脚,她要替阮锦安好好照顾阮府,可是阮锦安会去哪儿?他若是开始伤人或是碰到道士该怎么办?募然想起二爷能感应到同类气息,或许她得亲自出门,但愿一切都还来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