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卡特躺在为亲王特制的棺材里,将睡未睡。
朦朦胧胧间,他听到屋外传来喧哗声,可舒适的软榻勾引着睡虫,他没有想要挣脱出困意。
而且,这是亲王的城堡,就算主人再如何废柴,城堡的防御力还是亲王级别。
马库斯想着想着,就睡得更安稳了。
可偏巧在他睡得正熟时,有人踩着稳重的步子,走到了棺材旁边。
马库斯一瞬惊醒,他睁开眼,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脸庞隐在黑暗中,走廊里细微的光亮散在他浅金色的头发上,牵缀出温柔的冷芒。
马库斯眯起眼,有几分不屑地问道:“你是谁?”
这几年来的贵族集会,马库斯都会定在巴特利特。原因并不是巴特利特的用品比他家的奢华,而是他想看看这个胖子亲王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再者,他一想到欺压的是过去最被宠爱的亲王,就觉得心里十分舒爽。更可笑的是,这几年只要他在这歇息,巴特利特家就总有几个人送上门来求他垂怜,一边使尽浑身解数讨好自己,一边还要往自家家主泼脏水,马库斯回头想想都觉得那个胖子亲王过得可怜无比。
所以今天这个人的到来他并不意外,他把他当成同类的人。
莫柒没有答话,他垂下眼眸,轻轻抚过棺木上所刻的花纹,仿佛在悼念些什么。
马库斯觉得有点意思,他坐起身,伸出手握住莫柒,还没来得及赞叹手上那滑腻的触感,人就连同身下的棺木被一股汹涌的力量推了出去,狠狠地撞到房间坚硬的墙壁上。
质地坚实的棺木碎成一片一片,马库斯被啪在墙上,半响才松动筋骨脱离出来,他是实力最强大的三代,这一点伤害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令他不爽的是,他竟然没有赢过这个人的速度。
“有点意思,怎么,这次巴特利特不出叛徒了,改出不知好歹的小孩了?”马库斯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淡的笑声,像是在回应马库斯的话。
马库斯有些生气,他实在不喜欢这仿佛被人嘲笑的感觉。
莫柒踱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到马库斯面前,他完美的外貌终于露了出来,“对我来说,马库斯似乎才是小孩吧。”语气看似温柔,却是绵里藏针。
时辰已经不早,接近正午的白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微微照亮了屋内景象,马库斯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小时候。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当时的他作为要接受二代传承的幼年人类,早早就被带到血族的城堡进行培养。
而眼前这个人作为始祖宠爱的二代,从不轻易露面,可每次出现,都会变成全场的焦点,就连当时年纪还小的他也不排除在外。
可后来始祖陷入沉睡,二代和三代参与圣战,三代为了追求力量在圣战将胜之际将所有二代都逼入沉睡,唯独眼前这个人保留了下来,但是模样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后来上位的其他家族的家主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就连巴特利特以前的家臣罗切斯特家主也不知道自己侍奉的亲王是一位血统最纯正的二代。
随着岁月的漫漫流逝,就连他都忘了,当初年纪尚幼的自己是如何的倾心于他。
时光是最好的利器,可以砍断痴心念想,却也会留下一道刻骨伤疤,只要有能触及它的媒介,便会顷刻间剥开痂壳,过往汹涌而来,令人回想起自己所有的深刻感受。
马库斯就是如此,他跪倒在地,呆呆凝望着莫柒的脸庞,喃喃般喊了声:“殿下。”
莫柒有些惊讶,他原本都做好要动手的准备,却没想到马库斯竟会如此轻易地承认了他的身份,甚至对他行礼。
他清冷地应了一声,让他起身。
马库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站了起来,胸口的疑惑却如何都问不出口。
为什么殿下会突然变回原来的样子,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是否会让他在意,会不会被记恨,会不会被打垮,这诸多的担忧令他脑子乱成一锅浆糊,都忘了解释自己来到巴特利特城堡的原因。
兰德尔一直随从在后,他将所斯喊出那声“殿下”时,他心底一直怀疑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
他所崇拜的,敬仰的这位强大而又俊美的男人--正是之前无能又肥胖的莫里亲王。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
兰德尔仔细在心底过了一遍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确认没有大错后,方才恭敬地走上前来,与马库斯一道向莫柒行礼。
“殿下,请宽恕我之前的不敬。”兰德尔说道,话里已经为自己打好了圆场。
他这句既是指之前自己对莫柒的称呼不敬,又是指过往那些年来对巴特利特家族的不敬。
虽然无论哪种,他都应被治罪一番,但他觉得现在缺少拥趸的亲王不会轻易治罪与他。
莫柒没有想到他心中的小算盘,或者说他也不屑于这些想法。
他只问了一句:“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兰德尔与马库斯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恭敬道:“禀殿下,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召开一次紧急的族内会议。”
马库斯又补充一句:“有消息称,最近教廷常常派人骚扰始祖沉睡之地。”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因为始祖虽然从血统上来说只是殿下的fathe,但实际上,两人的关系更接近于情人。
莫柒“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惹得马库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