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宫婢有些害怕眼前这个永远杀人于无形,并且毫不畏惧死亡的桑贵妃,并且永远猜不透她下一步会怎么做,但她了解桑贵妃一切,因为很多事情,她都有参与。
“娘娘,您准备怎么做?”
于桑槿勾着嘴角笑了笑,提起了一件往事“李云忆身边曾经有一名从家中带来的丫鬟,入宫后还一直照料着她,你知道么?”
贴身宫婢低着头想了想,原本宫里头的宫婢多,她也不是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李云忆身边曾经的一个宫婢她到底不曾忘记。
那个丫头从小照料李云忆,一直到了李云忆入宫,都将那丫头带着入了宫,因此有些娇纵,不知天高地厚和她争过口执,让她气的半死,于桑槿也因此怪她丢了脸面一顿毒打过。
于是,她点点头“奴婢记得。”
“后来她死了。”于桑槿看着身边的贴身宫婢“你知道怎么死的么?”
那贴身宫婢抬着头看了一眼于桑槿,发觉她笑的正邪恶,让她不寒而栗。
于桑槿见自己的贴身宫婢不回答,便知道她并不知晓这件事情,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不多。
她继续道“被李云忆亲手打死了。”
贴身宫婢一惊“奴婢只知她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竟然死了…云妃竟然…”
“的确,所有人都以为她失踪了。”于桑槿啧了几声,眼底满是鄙夷“都是些头脑简单的蠢货!那丫头日渐起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竟然想要勾引圣上,李云忆发现后被一顿毒打,却不小心给失手打死了,毕竟从小一同长大,李云忆又惊又怕,将这件事情瞒的密不透风,那时本宫才进宫,爱乱跑,恰巧偷看到了这一幕。”她冷笑了一声,永远记得那样的画面,以及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再也不动的感觉,这是她入宫接触到的第一次血腥。
贴身宫婢也是震惊到了,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没有什么,做主子的不顺心打死一个丫头也是正常的,也怪那丫头找死,敢在自己主子眼皮子底下勾引圣上。
“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于桑槿看着贴身宫婢的眼神,笑她把事情看的太简单“这件事情却成了李云忆最大的心病,竟然此后她掩饰的很好,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杀害了陪她一起长大的丫鬟!”
贴身宫婢点点头,还是猜不透她说这个做什么“娘娘,您…”还未问出口,就看到自己的主子向她招招手,说出了一个让她震惊以及恐惧的计划。
雨落得大,也不知何时会停,夏言浅觉得有些困,雨声像是催眠曲,让她坐在贵妃椅上打起了盹。
贴身宫婢从殿外轻步进来,看到闭着眼睛的夏言浅,愣了愣,最后还是轻轻喊出了声,怕不小心惊动了她“娘娘…”
手撑在贵妃椅上的夏言浅立即睁开了眸子,清醒异常,没有丝毫犯困的模样,她低声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情?”
贴身宫婢赶紧回答自己刚得知的消息,禀报道“煞星一事已经查清,纯属意外,云妃已经被赦免,可以诞下腹中胎儿。”
夏言浅的瞳孔立即一紧,眼底渐渐浮现出震惊和难以置信,但表情依旧是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她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惊讶“消息没有错?”
贴身宫婢摇摇头“韦公公亲自去了孤月殿。”
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又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冷静到可怕,问道“恢复封号了?”
“这倒没有。”
她又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情和本宫的关系倒不大,现下最紧张的大概是于桑槿吧。”
贴身宫婢眉头一皱“娘娘您的意思是…”
“送她个顺水人情吧。”夏言浅用护甲漫不经心的顺了顺自己有些蓬松的发髻,挑挑眉,目光有些慵懒“本宫一个孩子都没有,真是看不惯有两个孩子的人啊!”
她突然笑得诡异又寒冷,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闭了眼睛好像在打盹,让下方的贴身宫婢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傍晚,雨倒是有了变小的趋势,但还是连绵不断的落着,苏锦玥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困倦了,今夜她不想去大殿了,想要真的得到一个人的注意,必须松弛有度,得让他觉得可以抓住你在手掌心,但却又瞬间溜走,又让他无迹可寻,欲擒故纵,她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不必每夜都能让付峥煜找到她,至于孤月殿那边,本来就没有信件可传,你可以不用去,又下着雨,付洛尘那孩子应该在,她不如早些休息。
躺在床榻,听着连绵雨声,如珍珠落玉盘,让她想起了白梓成的琴声,那样清脆又安神,让她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想。
余薇安却睡不着,这样的雨声让她心烦,心态不同,看的事物就不同,可以让苏锦玥安睡的雨声,却让她从床榻上坐起,天气有些凉,她披了一件斗篷,立即就起身,取了床边的一把伞就打开房门,想也没想就出了尚舞局,雨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在幽冷的夜里无比响亮。
她行走在湿答答的道路上,踩起了一个又一个水花,有些湿了鞋袜,但她却像一个毫无知觉的鬼魅,飘荡在黑暗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东宫。
东宫大殿内灯火通明,在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雨中有点像是被击打而胡乱飞舞的萤火虫。
雨声变得有些大了,雨滴也变得啪嗒啪嗒仿佛珠子打在人身上有些疼,她的肩膀有些冰还有些湿,暗夜中她没有提灯,但她转头看的清楚,自己肩膀有一处湿了,再抬头,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