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皱着眉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李斯的话有道理,心中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才正经想起信中念卿所想的智取赵国的法子,忙问道:“李斯,那念卿之所说,你作何想法?”
听到嬴政这么一问,李斯直起身,嘴角露出一丝从容地笑,开口说道:“臣以为念卿将军之法乃是上计。”
“哦?如何说?”嬴政一听,连忙抬眼,满脸狐疑的问道。
“秦赵两军相持,秦军久攻不下又被李牧重创,再如此下去,只怕对秦国来说,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李斯以为,灭赵之关键在于李牧,只要李牧一死,那赵国迟早是秦国的囊中之物。”
“那依你之见,又如何智取?”嬴政点点头继续问道。
“据臣所知,赵国朝堂文武之争甚烈,文以郭开为首,武则以李牧为首,当年赵国大将军廉颇便是被郭开所害,如今那郭开定视李牧为眼中钉,秦可以行反间之计,拉拢郭开,除掉李牧,待攻下赵国之后,再杀了郭开便是。”李斯的脸上云淡风轻,不痛不痒的说着。
“这就是那念卿所说的借他人之手,以行己之便?”嬴政沉思了片刻,轻声说道。
李斯笑着点点头,说道:“正是。”
“好,李斯,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还有派人到赵国,就说秦国已退居宜安三百里,以此为条件,务必保我秦将念卿性命之周全。”嬴政听罢,腾地一下起身,眼神里透着精光,沉声说道。
“诺,臣即刻去办。”李斯行了礼之后便匆忙下去安排一切事物。
李斯走后,嬴政又低头扫了一眼王翦那封书信,不知为何自己竟尤其在意王翦说的那句话:卿在翦在,卿亡翦亡。这么多年来,秦军牺牲的大小将军不在少数,这个念卿到底有何特别竟能让王翦如此刮目相看。
嬴政走到窗边,本想伸出手遮挡一下刺眼的阳光,却不料袖子一滑露出小臂上那道伤疤,看着那道微微凹陷的伤疤,嬴政心里竟好像突然轻松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得知王翦去救念卿,心底对念卿的愧疚少了一些,嬴政抬起头望着窗外,既然事已至此,那身为君王,便有责任护他秦军周全,护他秦将安然···
这一边王翦一身赵国装束,日夜兼程,两日便抵达了邯郸城,一到邯郸城,王翦便开始四下搜寻赵国大牢的所在,不出半日,王翦便找到赵国大牢,并在附近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两日下来,王翦日夜在赵国大牢附近观察着,发现这赵国大牢内除了守卫和常规的士兵外,还另有一批士兵每隔两个时辰就会在侧门换班,王翦猜想这批士兵十有**是看守梓笙的,梓笙乃是秦国俘虏,又是秦军参谋,李牧定不会掉以轻心,王翦掌握了这些以后,便连忙回到客栈,准备下一步计划。
自从得知秦国退居三百里,一直在前线守着的赵国副将司马尚,连夜赶回邯郸的赵国大营,一进赵国大营便说道:“将军,秦军退居三百里,赵军当如何应付?”
营帐里的李牧不慌不忙,镇定的说道:“你且莫慌,秦军退居三百里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机,况且今晨秦国以此为条件,让赵国莫杀他秦将,想必秦王此举还另有打算···”
“那以将军之意,司马尚当如何做?”
“既然秦军退居三百里,那我们便前进三百里,周围十余城给本将一并拿回来!”李牧一拍案几,站起身对司马尚说道。
“是!”司马尚一听,脸上一阵喜色,转身两步就跨了出去。
几日之后,赵国的天气骤然转凉,十月的邯郸城一下子落叶满地,王翦站在窗口望着那座赵国大牢,又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的太阳,暗自握了握拳,“梓笙,今夜我便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