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好,不要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你觉得你身上能有什么我想要的东西?”赵孟崎对我这一脸对他警惕的样子冷嘲热讽,他突然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我的床边,忽然停了下来,伸手抚摸上我的脸庞,“我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有一张跟一个人很相似的脸,你应该感到庆幸,不然你在我面前死上千百次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他的手很冷,冷冷的手掌贴着我的脸,让我打了个冷颤,我抬头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瞳孔,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遇见赵孟崎的场景。
那晚我被彦柏然带回赵家,而赵孟崎在楼下的沙发上喝醉了,后来他看到了我,一把就把我拉进了怀中,还说着一些很奇怪的话,再加上我现在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确有其事。
“很像么?”我皱起了眉,
“嗯,很像。”赵孟崎点了点头。
我往后退了一些,脸离开了赵孟崎冰冷的触碰,抬着头对他说,“但我只是宁静好,长得再像我也还是宁静好,赵少爷千万不要把我跟别的人混淆。”
“我自然知道你是宁静好,不可能是她!”赵孟崎收回了手,阖下了眼,淡淡的说,听不出情绪,“人死又怎能复生。”
赵孟崎没在我房间里呆了多久就又出去了,一直到后来女佣给我端上来午饭的时候,我才拉住了女佣问,“你们少爷以前有过心爱的人吗?就是很喜欢然后因为天灾**去世了的。”
“心爱的人?”那个女佣还是上次我被赵孟崎囚禁在赵家时候照顾我的人,所以她对我也没有防备心理,她听到我的话,想了一下她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十五岁就进赵家打杂了,少爷的红粉知己有一大堆,三天两头都会带很多漂亮的女人回来,从来不重复,我从没有听说过少爷有心爱的人去世。”
“哦。”我点了点头,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问下去。
大夫说还好拶指的时候那些警察没有太过用力,但是即便如此我现在还是动弹不了分毫,吃饭也只能依靠她喂我,我吃完饭一个人躺在床上,这时候突然想到了那条红豆项链,我昏迷之前都是紧紧的攥在手里的,现在那个叫秀儿的女佣下去了,我找不到人问,掀开被子,扶着床沿就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我在床头的两个柜子上还有房间里的桌子上都找了个遍,却都没有看到那条链子。
我扶着楼梯一路下了楼去厨房找秀儿,秀儿看到突然下楼的我,被吓了一跳,她擦了擦手,赶忙走上来扶我,“宁小姐,你怎么突然就下床了,大夫说你浑身都是伤,要在床上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没事,我的一条项链不见了,你有没有看到?”
“什么项链?”就是一条断了的链子,下面是一个很精致的骰子。
“不知道。”秀儿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是少爷把你抱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有看到啊。”
“一定掉在车上了!”我想着,然后急急的问。
“少爷刚刚出门了,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宁小姐,要不你先上楼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少爷回来了,我再叫你?”秀儿说着就要扶我上楼。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就在楼下等着他回来就行了!”我摆了摆手,催着秀儿去忙她自己的事情然后我就在大厅的沙发上靠着,等着着赵孟崎回来。
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被纱布裹住的手,一直裹到了手腕,手腕上因为那时候想要从秦湘的手里抢回那条项链然后挣扎的手腕磨出了一条很深的血印子。
我浑身上下这么多的伤口其实走路的时候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这些也是因为在意厉少霆的目光,所以任凭他们怎么打,我都不愿意画押。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有关于厉少霆,我在意他的想法,也在意他是送我的每一样东西,甚至看的跟我的命一样重要,不!甚至是比我的命还重要,可是
我忽然皱起了眉头,想到雪夜的那晚,他决绝的话语,还有那抹坚毅的背影,我的视线忽然模糊了起来,可是我坚持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秦湘和厉潇潇虽然傲慢恶毒,但是她们说的话,其实也并没有错,我这样的身份跟厉少霆根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
确实啊,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之中,一个舞女能找个普普通通人家的男人嫁了两个人安稳一世白头到老都已经是不错的生活了,要再好些,就是挤破脑袋挤进那些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里去做个姨太太,但是那些人家里定是有正妻的,去做了姨太太大多也是要夹着尾巴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像施思那样能够被人家娶回家做正房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厉家这样的大门户,问个识字的人大概都知道厉家,新闻日报上时常就会有关于厉家的报道,厉少霆跟我之间的差距,其实我自己心里都明白,兴许只是因为他曾经真的对我太好了,给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给了我全新的身份,时间久了,我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宁静好,那个明媚阳光拥用厉少霆无尽宠溺的宁静好,从而忘记了曾堕入风尘的那个苏缦。
还记得起初我要的很简单,只是想有那么一个茫茫人海中可以互相依偎取暖的人,但是渐渐的,被厉少霆给予了更多,我想要的也就更多,我想要跟他一起终老,我想要跟他过书上写的那种一身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笑的是,我连做个姨太的资格都没有,却一下子想要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