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握着费芷柔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唯有那笑容,还浅浅地挂在唇角……
“妈妈!妈妈!你醒醒!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费芷柔疯狂地喊着,又疯狂地按着*头的呼叫器,“医生!医生,快来!来救救我妈妈!救救她!……”
当郎霆烈跟在医生和护士后面,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费芷柔抱着已经没了生息的陆怀秋,怎样都不肯撒手的一幕。
她没有哭,没有喊,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的妈妈……
“小柔……”
胸口被忽地撕开,她那样决然的样子灌进他的心口,叫他疼痛,叫他不忍。郎霆烈迈着大步走过去,手掌轻轻地搭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轻声呼唤她,像是在呼唤沉睡在梦境中的人。
“阿烈……”
她猛地回过头来,无意识地呢喃着他的名字,眼神无焦距地停留在他的脸庞上,真的陷在梦境中一般。
而那一声“阿烈”,更痛地撕扯了他……
“你告诉他们,妈妈只是睡着了……我想抱着妈妈,让她安静地多睡一会,可以吗?……”
“小柔……”视线有瞬间的模糊,郎霆烈深呼吸着,大掌轻轻揽过她的头,又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她是睡了……你也要让她安静地睡,不是吗?”
一阵剧烈的颤抖后,悲恸的哭声响起,在病房里久久回荡……
费芷柔不知道是如何送走了陆怀秋,又是如何办理的葬礼,恍恍惚惚的,眼前晃动的只有陆怀秋镶在镜框里的照片,那张温柔的笑脸……
还有,就是郎霆烈的身影。
他一直都在,在她的身边,如冬日最温暖的水流,流淌在她身边,让她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里,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暖,还能有呼吸下去的勇气……
只是,这点温暖,在她惊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时会荡然无存。这点勇气,在她想到再也看不到妈妈的笑脸时,会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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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间门,当看到*上空无一人时,郎霆烈往墙角看了一眼。
她果然又蜷缩在那里了。
房间外明明是阳光灿烂的白昼,她却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把房间笼罩在黑暗里,也把自己蜷缩在黑暗里,不哭不闹不说话,只是睁着无神的大眼睛,呆呆的,不知道她到底在看着何处。
从给陆怀秋办丧礼时,费芷柔就是那样呆呆的表情,静静地坐在一边,凝视着陆怀秋的照片。
办完仪式,郎霆烈把费芷柔送回了家。他不敢离去,只能在客厅守候着。
半夜,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费芷柔一声凄厉的哭喊。刚睁开眼,便看到费芷柔从房间里哭着冲出来,光着脚冲进陆怀秋曾经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时,又惊慌地拉开门,要往外跑!
失去了陆怀秋,她整个人就失去了生命的重心,摇摇欲坠……
实在不放心,又怕她触景伤情,走不出伤痛,郎霆烈便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费芷柔没有拒绝,她似乎也想努力调整自己,听话地住下了。
只是,三天了。这三天她一直待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每次郎霆烈走进房间时,她都是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似乎已经变成化石,凝结在那了……
“小柔……”郎霆烈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在微弱的光线里看着她同样凝结住的眼睛,“出来吃饭,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还是那样,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走不出来。
“小柔。”郎霆烈又唤了一句。
几秒过去,她还是那样呆呆的。
“你要是不站起来,我就抱你出去吃饭了。”他低沉说道。
这次,他没有等太久,已经把她抱了起来。
好轻……
把她整个揽在胸口时,就像揽过了一片羽毛,郎霆烈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而手指碰触到的地方,都是她脆弱纤细的骨头,找不到一点肉感。
这才几天,她就瘦成这样了……
心口一紧,他不由加快了步伐,三两步便走到了餐厅,把她稳稳地放在了凳子上,又把筷子塞进她的手心。
“来,吃饭。”郎霆烈往摆在她面前的碗里夹了好些菜,让自己露出轻松的笑容,“我厨艺不好,不过这些菜都是请一级厨师做的,味道很好,你放心吃。”
费芷柔坐在那,手里拿着的筷子没有放下,也没有伸向自己的碗,依旧是呆呆的,视线也还是她落座时的样子,没有焦距,没有思想。
“费芷柔!”郎霆烈终于忍无可忍,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又是担忧地吼着,“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还要这样多久!不吃不睡不说话,你想跟着你妈妈一起去死吗!你想让她哪怕是死了,也不能瞑目,不能安心吗!”
费芷柔浑身一颤,黑眸终于有了一点点转动。
郎霆烈还想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微微蹙了眉,往客厅的一角走去。
“什么事?……你们不能处理吗?……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郎霆烈朝依然呆坐在那没有动静的费芷柔看了一眼,满目忧心。为了看着她,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尽量把公事集中在书房里完成。可是刚才的电话告诉他,与国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