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不要和他们说前太子在何处。不是要防着他们,但也要谨慎。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
燕阳点点头,理朔轻柔地亲着她的秀发。
进了那院门。里面并不像燕阳想得那般破败,也算是整洁,但有萧瑟之感。
几位皇子陆续出来,理朔宣了旨,赏了东西。皇子们或眼睛里装满仇恨,或是死灰般无色,默然接受,丝毫不能看见站在一旁强忍泪水,浑身颤抖的燕阳。
理朔出去,留得燕阳在里头,让心腹左右看好院门。
那几位皇子看剩下一个小太监,虽是有些奇怪,却是没有一个人问起,只是各自坐着。还有两位公主,在翻看皇帝赏赐之物。
燕阳颤巍巍的,轻声叫道:“易哥哥,连哥哥,悠姐姐、湘姐姐……”边叫着,边就哽咽了。
那最大的理易抬起头,奇怪地看着她:“你是何人?是在唤我们么?”
燕阳哭着走到跟前,去掉帽子:“易哥哥,是我,我是嫣儿啊,不认识嫣儿了吗?”
理易那双时刻充斥着仇恨的眼睛,忽然就柔和了,蹭地站起来:“嫣儿,嫣儿,真的是你?你是嫣儿?”
燕阳哭着点头。所有的哥哥姐姐们听说,立刻就围了上来,大家细看,确实是八年未见的小妹。兄妹们一起抱头痛哭。
燕阳略说了些自己和福允、成允的事,只叫他们好生活着,福允没有一日不在替他们谋划,终有出去的一日。
理易拉着妹妹的手:“嫣儿妹妹,我万没有想到你没死,好好的活着,就在我眼前。那日,我听说妹妹被火烧死了,我都要疯了,恨不得杀了那理昭基。我最疼的妹妹啊,还那么小!”说着又流下泪。
燕阳说道:“易哥哥,别哭,我不是好好的么?”
“是啊,都长这么大了!”
“哥哥,你不要哭,福允说了,皇家子女,不能哭哭啼啼,何况你是男子汉大丈夫。”
“我只恨困在这院子,不能助福允一臂之力!”
“哥哥姐姐们,只要你们日日活着,活得开心些,大哥、二哥便没有牵挂,也算是助了大力气!”
理连说道:“既知道妹妹和哥哥们还活着,我们更自当好好活着,再等江山还回!”
相见时间不长,就被叫了出来。燕阳依依惜别。上了马车,就趴在理朔身上大哭。
到了目的地,天色也已晚了。燕阳却发现,这地方并不是宵王在京中的府邸。
问道:“这是哪里?”
理朔说道:“别问这是哪里?今晚,就我同你!”
燕阳一听,恍然有头皮发麻的感觉,站着就不动了。
理朔回身:“怎么了?害怕了,和我过了六七年,怎么今日倒害怕了?”
燕阳说道:“我还未和津玉告别呢,我们那么久没有见,今日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我可不管你这么多。我与你也两三年未见,见了也不能够总在一处。今日天赐良机,我若是不用上,天打雷劈。”说罢,就牵着燕阳的手走到里面去:“今晚就你同我,谁也不见!”
京城的腊月总是分外干冷,但此刻的燕阳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红着脸,被理朔环着,听他说这几年的相思之情。直到在他怀里迷糊睡去。
理朔将她轻放在床上,她忽地就醒了,支撑起来:“怎么就睡着了?”
“你今日哭得这么累,当然困了。”
“不行,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睡?”理朔想了片刻,指着她的脑袋说道:“你放心好了,娶你之前,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燕阳捶他道:“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何?”
“好不容易,你我在一处,要是睡过去了,一晃眼就大了明日,岂不是可惜。不如我们都别睡了,说着话,这时间过得可就慢了。”
理朔笑道:“既是这么珍惜,方才是谁说的,不和我进来?”
“那我是想再去见津玉,明日我就见不着了。”
“你放心,明日一大早,我便带你去见她,然后再进宫。不妨碍你们惜别。”
燕阳满意的点点头:“那你不许走,就坐在这里陪我说话,好不好?”
理朔握着她的手:“好,我们说话。”
“哥,谢谢你!”
“傻瓜,你谢我做什么?”
“是不是,我说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做到?”
“恩,只要嫣儿开口,我就一定做到。”
两人说了许久,燕阳昏昏欲睡,硬撑着。最后缓缓地吐出一句:“哥,我要是睡过去了,记……得……叫醒我……”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理朔好笑,和衣躺在她的旁边,拥着她。
过年那天,燕阳得了许多赏赐,理业也来看她,她敷衍着说了好些话。幸而太子事忙,也不能久呆。也算打发过去。
除夕晚上,宫里沸腾,燕阳紧紧关在房里,出去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徒增伤悲。但她现在也不会像进宫之前那么容易伤感。
她见到了她的兄长姐姐们,她的亲人就在这个京城里。虽然没有了以前的地位,也不住在皇宫了了,但他们都还活着。她,理月嫣并不是孤独无依的。
熙疆一支舞引来满场喝彩。对燕阳也有了一份感激,自这日,对她而不甚管束着。
下了雪,奴才们一早就将院子路径打扫干净了,燕阳看那树上挂满银花,比那冬日光秃秃的树干美上百倍。便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走动。忽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