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之后,场面略显尴尬。
王妃说道:“这个朔儿,打小心疼这个妹妹。也难怪他,安乐自幼身子弱,七岁时还差点去了。算是捡回了一命。朔儿就分外疼惜,简直是当爹又当妈了。”
王妃也应道:“就安乐这人品,别说是自己哥哥,就是外人见了,也要怜惜三分。”
锦儿点点头。
燕阳出了门。已是寒冬。今日太阳出来了,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远远走过来的是柳侧妃。柳侧妃这几年也算是消停了,太妃看她也明白过来了,自然想着她的可怜,也不再难为她。照旧享着侧妃的尊荣。如今看着整个人不再凌厉,只是木木的,仿佛精气神被掏空了。
燕阳冲柳妃行过礼。柳妃点点头。平日两人行过礼就不再言语,各分东西。但今天燕阳还是定定的站住。柳妃觉得奇怪,也转过身看着她。燕阳斗篷上系着的绳子歪了些,柳妃便伸出手来替她系好。燕阳动也不动。系完之后,柳妃也不看她,转身走了。燕阳在后面跟着她。柳妃并不停下来等她,任由她跟着,一群人就跟着柳妃进了她的院子。
这次上次探柳妃病以后,再一次进这个地方。和那日相比,换了模样。虽然素净些,但也是舒适的。
进了屋,柳妃坐下,燕阳也跟着坐下。柳妃命人将炉子放在她边上,自己就拿着女红做起来。几个丫头只觉得怪异,但也不说什么,只在外面候着。
燕阳专心看着,一会就有些困了,世子说得果真对,昨晚上确实是一夜无眠。柳妃让人将美人榻搬过来,安顿她躺下,又给了盖上厚厚的毛毯子。燕阳看着她的“母亲”一针上一针下的,眼皮子实在睁不开,困得睡去了。
柳妃看着燕阳睡着,白皙恬静的脸侧着,纯洁安宁,那侧脸确和死去的安乐有几分相似。
柳妃放下手中的活,静静地看着睡去的燕阳。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她的头发,眼泪无声的流下。
打这日,燕阳一日两日必定去一次柳妃的房里。两人开始是没有几句交谈的,久了也就能说上几句话。燕阳也不觉得尴尬,只厚脸皮的呆着。两个院的丫头们渐渐也就习惯了。
理朔几日都没有过来。燕阳闲着看书,却时常走神。她心理颇为矛盾。心里不希望理朔过来,想起前些日子,理朔去结亲的时候,王爷曾过来了一趟。临走时嘱咐她说,世子对她素来用心,但如今兄妹年岁大了,世子也娶了亲,也不该总是将心思花在这个院子里。多少生疏一些,姑娘也帮我劝着些世子,对姑娘也好。
郡王向来是严肃的,对她虽不十分严厉,但并无多少热情,日子越往后推,热情越减。只让人觉得要远离些才好。如今特意来说这个,说明在他心里是觉得异常严重之事。
但理朔果真连着好几天没有,她又在想:赵锦儿那样的好,不似我,处处让人操心。想来竟是一个字都么有看进去,白坐了一天。她闷闷的不做声,丫头们也是闷闷的。
一会听到有人进了院子。燕阳道是世子来了,原是明荣,手上捧着个小盒子。
明荣说道,今日整理各处贺礼。有一份是二皇子理恪的,除了给新人的贺礼之外,还有一份写明是要给安乐郡主的,世子就让小的给郡主送来了。
理恪?燕阳和画莲觉得奇怪,虽是见了一面,有过几天交集,但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身份,怎么就单送她个东西。
燕阳问道:“是单我有,还是其他郡主都有的?”
“单是郡主有的。”
说起这个簪子。郡王知道后,直接找到理朔问其原因,为何理恪独就送了安乐一份礼。莫不是二皇子理恪知道些什么。
理朔答道:“没有的事,只因五年前,我在宫中碰上他,他问我为何急急家去,我说家中有一小妹唤作安乐,尚在病中,放心不下。他就随手赏了块玉佩给安乐。现在还佩戴她身上。如今见我和宰相结亲,他素来不受皇帝待见,定是要和我拉近距离。想着曾跟他提过的小妹,这才又送了份礼,以显用心吧。”
郡王说道:“无事便好,若是走漏什么风声,这姑娘一刻也留不得。”
理朔说道:“她并不是个物件,留在王府这么多年,父王何必说得那么决绝。”
“当初我为何留她,你尚不清楚?现在我们王府和宰相府结了亲,也是和皇后结亲。你素来又和太子走得近,在新皇帝这边,可算是无虞了。连二皇子都不免放我们在心上。这么些年过去了,旧太子却是半点风声也无,我看是成不了大事了。我再留她,弊大于利。往后你要多加注意言行,多对你的世子妃用点心,其他的人物你大可全部放下。”
待人都退下,燕阳和画莲盯着这个盒子。
燕阳说道:“不知他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画莲说道:“那日,世子到客栈寻我们时,去他房里,他已然不在,应该是那个时候知道的是郡主?”
燕阳说道:“兴许是吧。”
待打开一看,原是只粉白通透的翡翠发笄,随着翡翠颜色,末端雕刻一朵精致的莲花。颜色红嫩着实让人喜欢。
燕阳笑道同画莲笑道:“哪里是送给我的,莫非是传错了,原是送给你的。”说完,又咯咯的笑。
画莲也笑道:“郡主只顾着打趣我。他哪里就知道我叫画莲。只因看郡主清纯可人,才送你这个莲花簪子,想是要你及笄时用的吧。”
燕阳只命她收了。想